仔细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时候?贵族,王国的贵族有个屁用!”
“咻咻咻!”箭雨的破空声再一次袭来。奇瓦科顾不抬头,急忙举起盾牌,弓腰斜挡在韦兹提前方。预料中的撞击没有到来。老民兵小心探头张望,这一次的攒射却是袭向前军。
骨箭带着死神的呼啸,穿透武士的皮甲。数名武士当场身死,还有十几名武士被冷箭重伤,在地翻滚挣扎。仿佛印证着老民兵刚才的话语,一名武士高声哀嚎着,喊出自己军功贵族的身份。前军的统帅前看了两眼伤口,随即冷的摆手。军情紧急,两名武士直接抓起军功贵族,送到军团的后方。拥有私军的大贵族们则冷眼观瞧,并不开口说话。
韦兹提看着负伤的小贵族从身旁运走,只是草草包扎,就被径直放入冰冷的草丛中。疾行的军团没有留下任何护卫,而是放任对方自生自灭。高高的草丛如同绿色的坟墓,把远去的呼救逐渐吞噬。此时此地,一旦受伤,结局便已注定!想到这里,韦兹提的心中猛然升起一阵寒意,脸也变得呆滞。
奇瓦科叹了口气。他看着韦兹提呆滞的神情,语气和缓下来。
“木头,你的婆娘被征了丁。乡野中被征丁的女人是什么下场?这些天你也看得清清楚楚。而在这吃人的世道,你六七岁的娃又能是什么下场?他们早就死了!现在,你只有我和芦苇了。”
说到这里,老民兵把蠢木头拉在身旁。两人肩膀相靠,各自举盾,掩护着对方的侧面。老民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一句句说道。
“木头,你的婆娘和儿子死了,我的婆娘和儿子也死了。你要明白,他们究竟死在谁的手里!墨西加人没抓你的丁,也没毁我们的村子。他们死得像一荚豆子,一颗算在墨西加人头,一颗算在征丁的武士头,剩下两颗都要算在那该死的首席,与这狗屁的国王身!”
奇瓦科的脸露出一闪而逝的狠色。连场的大战与大变,终究将他捶打出寒光。他深吸了气,伸出手在怀中摸索,想要再嗅一下婆娘给他缝的草药包,却怎么也找寻不到。
老民兵愣了愣,这才忽然想起,他已经把小布包留给了芦苇。那是她娘留下的唯一遗物,能让小芦苇感到些安全。而他自己也已经不需要草药,来在战争中保持镇定。
奇瓦科又一次叹了口气。
“蠢木头,好好跟着我。我们总还得活下去。别想着救国王,先救好你自己!”
韦兹提点点头,又低下头,像霜打的南瓜般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不语,守护着蜂鸟的旗帜,跟随着军团不断南行。越是靠近交战的前线,越是靠近国王的旗帜,墨西加人的攻击就越发凌厉,两军的交锋也更加残。
“咻咻咻!”箭雨毫不停歇。墨西加的民兵们开始不顾伤亡,抵近军阵,和前军的弓手拼命对射。敌军的数百武士也不再后退,在一名年轻将领的统帅下,与冲击的塔拉斯科武士决死搏杀。那名将领格外悍勇!奇瓦科看着对方如同砍瓜切菜,把武士老爷们接连斩死,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
“滴滴!”尖锐的螺号声吹响,出击的武士再次败下阵来。墨西加武士们也不去追赶,只是在原地大口喘息,积蓄着宝贵的体力。武士队长普阿普一路退到中军,才用战衣擦了把脸浓郁的鲜血,还有脖颈细密的汗珠。他忌惮的回望了下结阵的墨西加武士,又畏惧的看了眼年轻的敌军统帅,口中“呸”然出声。
“该死,真是一群狠角色!太阳神打了个盹,雄鹰就被罩在了乌云里。我这眼睛都能瞅见国王,军团却死活打不过去!”
队长普阿普又狠狠“呸”了一声,这才走向中军的战旗,向自己的部下高声喝骂。
“一群瞎眼的鼹鼠!守旗哪里要这么多人?没经过战阵的新丁不顶用,没规矩的蛮子又乱跑,还是你们老兵靠的住。等下一次冲锋,你们都跟我!首席说了:救出国王,武士各个晋升贵族,老爷我则晋升世袭!”
老民兵点头哈腰,老脸笑出了一朵花。他小跑着前两步,掏出手帕,恭敬的帮普阿普擦拭血迹与汗水,口中则小声说道。
“老爷,且借一步说话。”
普阿普稍稍一愣,狐疑的看了老民兵一眼,还是跟着对方来到战旗下。周围是老民兵的几个兄弟,都举盾握枪,守得严严实实。
“奇老头,你有什么事?弄得神神秘秘,好不爽利!”
老民兵恭敬地低头行礼,口中却深沉的说道。
“老爷,我们有三千人,纵然一半是新丁和蛮子,那也有一千五百个精锐武士!对面不过数百核心。大伙儿真要竭力死战,他们又哪里能挡得住?现在打成这个样子,我们蜂鸟家的武士都已经流尽了血。这问题不在我们啊!您看看中军的贵族老爷,再看看后军的神殿老爷,又有哪一个出了死力?”
普阿普呆了呆。出阵支援的武士分为三部,首席的蜂鸟武士、城中的贵族私军、还有祭司的神殿卫队,大致各占三分之一。他环顾全军,仔细观察,蜂鸟武士冲锋在最前面,贵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