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毁一切“污蔑”的典籍。过往的历史成为只在王族和高级祭司间流传的禁忌秘闻。
如此数代人,到了今天,神佑族裔的理念已经深入到墨西加人的信念中,建立起强大的民族自豪感和向心力,以及统治已知世界的冲动与决心。
在修洛特看来,这等同于诗经的天下观念,加上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君权神授。用一句话来说,便是坚信天命在我,注定统治天下!
这是世界上所有强大民族必须具备的根本信念,也是一个国家和文明真正崛起的思想内核。翻开历史,任何一个强大的文明,都会有类似的思想强化。
华夏会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是天朝。
古埃及人会说,法老是天神的儿子,在死后住入金字塔以通天。
日本人会说,神道天皇,万世一系!天皇的祖先是太阳神。
奥斯曼人会说,奥斯曼之梦,天下之主!他可能强如奥斯曼。
英国人会说,统治吧,不列颠尼亚!上帝保佑女王。
美国人会说,昭昭天命!尽取并支配上帝赐予的美洲,以大行托付于我之自由权利与联邦自治。
在修洛特看来,西方殖民者最为狠辣的手段,就是以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宗教信仰为名义,抹去暂时落后国家和民族的思想自信,从而摧毁对方今后崛起的可能。杀人莫过于诛心。
面对印第安人,西班牙殖民者烧毁所有典籍历史,大肆宣扬白人在传染病面前的抗性,是上帝的偏愛,而毫无抗性的被征服者则是劣等的弃民,以此来抽去印第安民族的脊梁。然而面对疾病抗性更高的黑非洲族裔,这种说法又变成了黑非洲族裔愚昧无知,智力低下。
千百年以来,类似的手段会不断的被殖民者应用,从生活、制度、文化到信仰,来更好的掠夺、征服和统治世界。而一个民族一旦彻底跪下,再想要站起,就难之又难。
修洛特始终相信,决定民族命运的并不是科技的差距,而是更深层次的内核。未来软弱无能的中美洲各国,还有虚弱无力的南美高原各国,用漫长的衰退证明着这一点。它们必须先找回自我,才能走上崛起之路。
在他看来,小到个人,大到民族、国家,乃至一个文明的发展,都是由内而外。他所希望做的,便也正如特拉卡埃勒尔所为,是凝聚一个民族的信念,来建立强盛的中美洲原生文明。
为了进一步提高阿兹特克帝国扩张的内驱力,特拉卡埃勒尔再一次修改神话。神灵在他手中,只是实现目标的工具。这一次,在神话中,太阳神维齐洛波奇特利要求墨西加人向他献祭“神圣的血液”,来保证太阳的运转,防止末日的到来。
随着这一种宗教观念的订立,源源不断的扩张战争就成为阿兹特克帝国的天然属性。新一代的墨西加人以战争为本能,以武士为荣誉,以献祭为拯救。闻战则喜,乐死忘生。煊赫的武力带来一次次的征服,三年一小战,五年一大战。在神话的驱动下,人间不过五十年,墨西加人已经成为天下的霸主。
这一条宗教战争改革,嗯,应该是独创。修洛特仔细回想,估计周公应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为了把这些新理念传递下去,特拉卡埃勒尔扩充了官僚机构和祭司人数,也打开底层平民上升为祭司的通道。为了增加献祭的仪式效果,特拉卡埃勒尔开始大规模扩建神庙,制定日常的小规模“荣冠战争”制度。
修改过的宗教势力也因此更加强大,是王权和世俗势力的强力威胁。但目前来说,特拉卡埃勒尔无与伦比的威望足以掌控一切。这种宗教和世俗的潜在冲突要等到蒙特苏马二世才会爆发,然后便是祭司王蒙特苏马二世主动接引“羽蛇神”殖民者进入帝国核心,来压制反对自己的亲王、大贵族和武士们。
面对西方的殖民者,阿兹特克帝国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十万武士纷乱茫然,就在长期的内部冲突,叛乱的城邦各部,惨烈的天花感染,以及殖民者与敌对部族的围攻中毁灭。由此成就埃尔南·科尔特斯的不世功业,也带给被奥斯曼长久压制的西方人,第一次征服世界的信心和野望。
铁血的特拉卡埃勒尔给墨西加人注入了战争的内核后,开始调整墨西加人的社会的结构,建立起一个真正的古典军国社会,用来匹配战争的信仰。
他设立了严格的军功制度,把祭司分为五级,把武士分为四级,依次向上,最后晋升军功贵族。不同等级有严格的着装规范、社会地位和土地权力。即使再富有,平民也不得穿戴僭越身份地位的服饰。
修洛特觉得,这一点有些像周公的礼乐制度,又近似于秦朝的军功授爵。
同样,特拉卡埃勒尔规定,所有十五岁的少年都必须接受五年的强制军事教育,尽可能的把少年们培养成武士和战争祭司。剩下的工匠、商人和农民则在社会中处于底层。在整个社会中,平民唯一的上升渠道就是参与战争,取得军功,抓捕俘虏。
所以,修洛特遇到得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