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空是多变的。
神树县城的天空半夜堆起了积雨云,到次日早晨就开始飘起了雨星,风也越来越大,到了临近中午,终于开始大雨倾盆,风卷着雨水狂浇而下,从窗子上望出去如烟如雾,如泣如诉。
陈玉茭做了点够她一个人吃的简单饭菜吃了,然后拿着一个针包坐在卧室的窗前,打开手机上一个针灸术的学习视频,拈起一根银针开始在自己身上行针。
两年来她其实也没有断过学习医学,只是对针灸的练习还是少点儿,只是偶尔想起来才练习一下,但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好好练习针灸了,最起码,她不能被某人给落得太远了。
将来出去了,她也可以立得起自己的诊所。
正练习着,电话响了,是妹妹陈玉俏的号码,她微微抬一下眉头接通了。
“姐,家里就你一个人吗?”陈玉俏的话语清清爽爽中却透着些急躁。
“嗯。咋啦?”陈玉茭温和地道,“大雨天的,别到处乱跑。”
她和包富贵之间的冷战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了,对她过了新鲜期的包富贵也懒得回来面对她的一张冷脸,这些天来大部分时间倒是去了柳翠那头,柳翠也时不时地给她发来两人在一起的视频,陈玉茭也不回复,只是把这些视频都很好地保存了下来。
除了包富贵,她这家里就很少来其他人了,包富贵的母亲是很少来的,她这个新婆婆比较喜欢柳翠,所以对她这边也总是一张冷脸,要不是偶尔想小孙子了来看一眼小孙子,陈玉茭估计她这个新婆婆八辈子也不会登她的门。
嗯,也不是一个多富贵之家的女人,那架子拿捏得倒像一个十足的贵妇人一样,和李嘉根的朴实善良的妈妈完全是两回事儿。
当然,也可能是这个新婆婆真的厌恶她吧,对柳翠那边,可能就不是对她那样说话还拿腔捏调的。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让她陈玉茭在做出一些事情时,心里也少了一份良心的谴责。
其实这也就是一种善良人的良心,完全不值钱的。
包富贵害得她的一颗心一辈子流离失所,分割成了几瓣,过,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她现在争取的,只是能带着儿子干净利索地离开这个牢笼,顺便带走她应得的,也是为了保障她和儿子以后的生活……
包富贵肯放她就罢了,不放,即便他现在是包家的独子又如何(包富贵有过一个弟弟,读初中时得病死了),对她来说,这个人渣死不足惜,死了更好,她的一颗心到那时就能安宁下来了,她也可以把这个小儿子带在她的身边了。
当然,作为她的小儿子的爸爸,她是不会亲手去加害他包富贵的,那样她这辈子也无法面对小儿子了,但愿老天有眼,能让她的计划得逞!
……
“姐,我去跟你说一件事!”话筒里陈玉俏道。
陈玉茭立即阻止道:“这么大雨天的,别过来了,小心着凉!”
可陈玉俏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死妮子!”陈玉茭嘀咕道,这么大雨天的,跑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
然后时间不长,别墅大门外的小巷子里传来嘎吱的刹车声,陈玉茭按一下家里控制大门的按钮,大门打开了,妹妹陈玉俏打着一把雨伞在雨幕中冲了进来!
陈玉茭脸上露出点笑容来,这小妹在她眼里就是个活宝,有时看着可气,但大部分时候有她陪伴才觉得温暖。
更何况现在她能和说点知心话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妹了。
陈玉俏跑上台阶,把雨伞折叠好放在门前,然后开门进了家里,脱了外面的褂子,换了拖鞋就上了楼。
“姐,姐!”陈玉俏先看了一眼摇篮床里的小外甥,见他睡着,就低声叫道,“李嘉根去省城培训中医去了,走了都有好几天了!”
“就这事儿,也值得你冒着这么大的雨跑来给我说一声?”陈玉茭撇撇嘴,安静地继续在自己身上施针。
“这事还是呶呶跟我通视频告诉我的!你不知D县医院里也有个叫张林伟的中医大夫去参加培训了,我让梁家琪向那个张大夫打听了一声,说李嘉根就跟他们住在一个宿舍里,但就去了宿舍一次,然后人就不见踪影了,既不去学校上课,也不回宿舍!”
陈玉俏激动地说完,见姐姐陈玉茭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在自己身上练习着针灸,哎呀地叫道:“姐,你不担心李嘉根胡来吗?省城里应该也有不少你们过去的同学吧?有没有和李嘉根要好的女同学?”
陈玉茭脸色平静地看了妹妹一眼道:“有没有的,又能怎样?又关我们什么事?”
陈玉茭说完,见妹妹一脸郁闷地坐在那里不做声了,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关掉针灸教学视频,调出同学群递给陈玉俏。
陈玉俏前后看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这邱红梅和李嘉根……”
“她在读医专时就一直喜欢着李嘉根,毕业时喝醉了,还抱着李嘉根哭过一鼻子。”陈玉茭脸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