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真苦啊!
在勋戚贵胄的队伍里站定,李岳很快就暗自叫起苦来,如果这样搞个十天半个月,怕是有不少人要冻出毛病!
“当啷……当啷……”
还好,他来得比较晚,没等多久,五更天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吱……呀呀……”
午门左右两道腋门缓缓地打开了,百官分文武两班缓缓朝两道洞开的侧门移动起来。
至于那中门,只有皇上和皇后才能走的,当然若是打了大胜仗,凯旋而归的主帅或许也有这个荣幸,走一走中门。
李岳跟在勋戚贵胄的队伍里进了午门,过了金水桥,穿过奉天门,走过奉天殿广场,上了丹墀,总算进了奉天殿,一路上,两侧都是披甲带刀持盾的金吾卫,走得人如履薄冰,心底却又不自觉地升起了一种肃穆之感。
当然,能进奉天殿的要么是勋戚贵胄,要么就是四品以上的京官,至于其他人,还得列队在殿前的广场上静静地侯着。
接下来就是皇上升殿,自有鼓乐奏圣安之曲。
待到皇上在龙椅上坐好,百官行跪拜礼,贺颂万岁,又有鼓乐奏奏万岁乐朝天子之曲。
李岳第一次经历这场面,倒觉得新鲜而震撼,但是周围几个年纪较大的勋贵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都是一副例行公事、兴致缺缺的样子。
不过,李岳很快便发现这朝会确实又臭又长,接下来是首辅出列贺颂、献礼,再来是各部尚书出列贺颂、献礼……到后面,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脸上都已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了。
还好,其他官员和勋贵们没有再单独出列贺颂献礼,小皇帝这才来了精神,赞颂了一下大煌王朝的繁盛又勉励了百官一番,便迫不及待地下旨宣各国使节进殿了。
近几年大煌王朝虽然被海西鞑子之乱和连年的灾荒搞得焦头烂额,但所谓虎死余威在,时至今日,依旧有朝鲜、日本、琉球、安南、真腊、暹罗、占城、迤北、瓦刺、川员义王、哈密、吐鲁番、火州、乌斯藏等数十个王朝的使节陆续进殿给小皇帝贺颂、献礼。
待一众使节一一贺颂、献礼毕,早过了午饭时间,李岳早上吃了不少东西都觉得有些饿了。
这时,响起了定安之曲,天子还宫,大朝会正式结束了。
按旧制,天子应与百官同就大宴仪,赏舞乐,进酒九爵,但今日,小皇帝不知为何早早地走了。
不过,大宴仪照常进行,奉天殿和殿前广场上千余席齐开,场面蔚为壮观。
虽然参加宴会的勋戚大臣及各国使节近万人,但坐次分明,上桌、上中桌、中桌……各桌自有规制。
李岳好歹也是个侯爷,混了个上桌,同桌也是几个勋贵,倒没有在意他头上那个“佞臣”的名头,与他杯来盏往谈笑自若。
“呵呵……峙渊,”
酒到半酣,坐在李岳左手边的武安侯郑之俊突然压着嗓子冲李岳挤眉弄眼,“听说皇上前些天一下子就赏了你十二个美人儿?”
“嗯,”
虽然相处也不过在同席之后这点时间,但李岳能看出来,这个正值壮年的武安侯是个粗人,但品性不坏,闻言便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昌彦大哥府上还会缺美人吗?”
郑之俊虽是武将之后,但世代显贵,也给自己取了个字——昌彦。
“不缺!不缺……”
郑之俊连忙摇头,“我就是好奇而已,当今皇上是喜欢赏赐大臣美人,却从未给谁赏过十二个之多啊!”
“对对,”
闻言,看上去比李岳大不了两岁却一脸酒色过度模样的应城伯张恭顿时来了兴致,“峙渊老弟,那可是十二个美人儿,你应付得过来?”
“允中兄,”
李岳有些尴尬地摇头苦笑,“小弟觉得,你还是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哦。”
“呃……”
张恭一滞,悻悻然。
“哈哈哈……”
同桌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对对对,允中啊,峙渊的气色可比你好得多!”
“对对!”
张恭尴尬地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我才有此一问,正是想和峙渊老弟讨教讨教这强身之法啊!”
“允中兄,”
李岳呵呵一笑,“其实强身之道也简单,少沾酒色,多练拳而已!”
“呃……”
张恭一愣,有些失望,“峙渊老弟,你这是要藏私啊!”
“小弟这可是实话,”
李岳摇头苦笑,“小弟虽……”
“侯爷……”
李岳还待辩解一下,以免留下什么误会,不想话刚出口,王承恩便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皇上口谕,命你即刻去交泰殿。”
“遵旨!”
李岳只得连忙起身,冲同桌诸人陪了个罪,跟着王承恩匆匆地走了,这顿辛辛苦苦换来的酒席就算吃过了,倒也有了八分饱。
“啧啧……看到没,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