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平行世界可能发生的二三事。  龙门偃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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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剑客左手一撩早已被雨水浸润的衣袍下摆,抖落一蓬水花,右手长剑向天刺出,剑尖抵住那位中年骑卒手中长矛。

单手执剑与中年骑卒硬拼的剑客双足稳立不动,身形却倒滑出去一丈有余,两只布靴在泥地里犁出两条狭长沟壑。

剑客那柄篆刻有“砺光澄澈”的长剑剑身弯曲,初如弦月,最后近乎满月。

魁梧身躯重重落在地上的中年骑卒双手死死握住长矛与青衫剑客角力,直至掌心血肉模糊,白骨裸露犹然不放手。

青衫剑客只是蔑然挑眉,手腕甩动,罡气鼓荡袖袍,猎猎作响。

那口长剑猛然绷直,身披重甲的军中武道高手被这一剑直直挑飞,身似断线风筝,摔落泥地,加上浑身甲胄几近三百斤的汉子在官道上砸出一个大坑。

汉子跌坐在泥坑中,用泥水混着掌心血水抹了把脸,笑容狰狞。

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肩头,王魁沉稳的声音在潇潇风雨中响起。

“换我来。”

双掌皆白骨尚且不动声色的汉子顿时红了眼睛,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将军。

早已翻身下马的王魁踏步站在他身前,肃容冷声道:“让开。”

然后他转头望向远处仗剑而立,并未追击的剑客,从容问道:“可是太平军供奉?”

那剑客并不言语,只是缓步走向王魁。

王魁不再废话,罡气大震,一身碍事的甲胄寸寸碎裂,他双臂自甲胄下的大袖中缩进,又自领口处穿出,任由外袍与内衫垂落腰间,露出了肌肉虬结,宛如老树根须错节的健壮身躯。

泼洒的雨水顺着他的肌肉纹理流动,宛如一条条流淌于群山之中的溪涧。

青衫剑客看到王魁这个动作,默然纳剑还鞘,卷起袖管,示意对手自己仅以拳掌对敌。

这位战功彪炳,战力更是冠绝整个陷阵营的骁勇校尉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狞笑,伏身长掠直向那托大的江湖剑客而去。

王魁一拳直冲青衫剑客的面门,那人同样向前数步,一掌平伸,挡住了这拳罡激荡如风雷炸响的一拳。

本就不指望一拳建功的王魁顺势欺身而上,收于腰间的左拳惊电般击出,轰向青衫剑客的腹部。

剑客只是简单一脚提起,以膝撞挡住这一拳,同时小腿弹起,一记直踹踢在王魁的胸膛。

倒退半步后,王魁双手交叉身前,一身悬瀑气机仿佛铁索横江封关,格住青衫客随之而来的一拳。

浩荡拳罡在两人之间激荡不休,宛如横生轰雷,一气足有三十六响。

王魁身后的雨水被这一拳之下的气劲余波硬生生打成一片薄雾。

青衫剑客犹不停手,双拳交错而发,发劲如崩弓,肆意奔腾而出的拳罡意气骤然充斥整条狭长官道。

拳劲迸发十余次后,王魁半截身躯已然陷地,但这位战场宿将终于把握住了青衫剑客稍纵即逝的换气时机。

王魁血肉模糊的双臂一振,震动大气雨幕,势如怀抱婴儿,身形拔地而起,荡开青衫客直冲面门的一记凶猛直拳。

然后王魁微微侧头,拼着被这一拳炸开自己肩头也要中宫突进,一拳轰在青衫客的胸膛。

骇人的骨骼断裂声中,王魁被青衫客一拳击中的左肩轰然炸裂,一条多处可见白骨的残缺臂膀颓然掉落在泥泞中。

但王魁的豁命一拳却被青衫客一手牢牢握住,就连半点罡气也未能溢出掌心。

天空骤起炸响,一条身影穿过雨幕而来,速度之快,堪称风驰电掣,正是先前被一剑挑飞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从天而降,双拳合十,倾力锤在青衫剑客后心,如同擂动大鼓,亦如撞碎巨钟。

但这足堪汉子武道巅峰的一击却在青衫剑客身后三寸处止住,仿佛大石投湖,激起一阵扩散的荡漾涟漪。

随后青衫剑客猛然崩背,肩头微动,中年汉子双拳便被反震罡气高高弹起,青衫剑客腰间长剑蓦地自行出鞘半寸,一线细如女子青丝的锐光笔直横抹。

中年汉子脖颈间乍现一丝血痕,随后便是重物落地声。

汉子将死犹握拳。

只剩独臂的王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袍泽仰面倒入泥地中,胸中的莫名悲愤越发炽烈。

只是那剑客仍旧不为所动,随手拍掉王魁的独臂,合身撞在这位骑将的怀中。

仿佛黄豆崩裂的一串炸响中,王魁横飞出去,撞在一匹惊惶战马上,那匹出自凉州牧场的甲等战马登时倒毙。

王魁躬身以独臂手肘抵住地面,试图挣扎起身,佝偻后背逐渐高出地面,最后他以独臂支撑着摇晃站起。王魁以被血水模糊了的视线,努力盯着那个如影随形的鬼魅身影。

弥留之际,令这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究竟是如何暴露了行踪?

但是一道绚烂流萤掠过,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惨烈厮杀就这样终结在愈发滂沱的雨幕中,青衫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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