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丫鬟。
笑着接过茶杯,放在桌上,雨竹迎上诸邑公主的目光,道:“您这会儿喊我来可是有事?”雨竹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马上程巽勋就要回来了,晞哥儿也要醒了,好好的一家三口时光可不要被她破坏。
话音刚落,外头小丫鬟的声音传来:“老公爷和二爷来了。”
“哟,真是不巧,怎么都回来了。”诸邑公主十分惊奇的站了起来,还微微笑着瞥了雨竹一眼。
雨竹也紧跟着站起了身,向着进来的两人微微福身。
“行了,都坐下吧。”老公爷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缓缓在上首坐了下来。
诸邑公主马上端着茶杯递了上前,笑道:“是您爱喝的大红袍,今年的新茶……喝些热茶好去乏。”
老公爷神色微缓,含笑接了过来,轻轻呷了口茶,氤氲的茶香水气蒸腾,他眉间的疲色就淡了许多,“这是怎么了,这么晚还在说话?”
诸邑公主掩嘴轻笑:“只是小事罢了……不过妾身想着,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些话便不想藏着掖着,就烦了二太太跑一趟。”
“哦?”老公爷放下茶杯,看了雨竹一眼,又转向了诸邑公主。
雨竹双手自然交叠,垂于小腹处,一派低眉顺眼。
诸邑公主笑道:“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只是我们女人家的悄悄话,没想到倒是惊动了你们爷们。”
随着她的动作,发间一支纤长的缠丝点翠步摇轻轻颤动,明翠的波觳荡漾,“记得前些日子,二房里一个叫秋纹的通房丫鬟家人来了,一家子老老小小在我跟前又哭又跪的,就想为宝贝独子求医看病,我心软就留了她们下来。因为不方便插手二房的事情,就由着二太太领回了院子。”
顿了顿,又道:“不久前还听得二房请了好几位大夫,我心里高兴得很,还以为自己也算间接救人一命,虽不如姐姐慈悲心肠,好歹也靠近了一步。”
诸邑公主拿帕子点了点眼角,眼圈微红,“哪知道最后人没救回来,还因为年关将近给送走了……我听了心里不好受,想着安置的地方偏僻,也没有好大夫愿意去看诊,索性就又派了个大夫去看看,年前也算给全家积德行善,可谁知竟然听说了……”
雨竹霍然抬头,看着诸邑公主的眼波迟疑闪烁着扫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倏地止住了话头。
老公爷听了半天,半清不楚的,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程巽勋墨眉皱起,看了雨竹一眼。
“谁知道那大夫居然回来跟妾身说,秋纹的哥哥已经许久未有得到救治了!还说若是好好照料医治,病情决计不会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诸邑公主很是痛心的看了雨竹一眼:“……这又是何苦。”
何苦什么?
不就是,自己是嫡妻,秋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无妊无娠,根本对自己构不成丁点威胁,又何苦用这般狠毒的手段对付她哥哥。
雨竹歪头想了想,程巽勋当初是让自己照看的,要是真的因为善长病重不治,那自然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不过若是因为没有得到医治而病重甚至死亡,那就有些麻烦了……
再说这个时候叫自己过来也是有用意的吧,偏巧凑了老公爷和程巽勋回来的时候,摆明了要让自己受个教训。
“许久未有得到医治?”程巽勋有些疑惑的重复一遍,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雨竹不至于这般小心眼,她平常连对秋纹都是色色周全妥帖,更别提是苛待她哥哥了!
他抬眼看了诸邑公主一眼,缓缓垂眸,掩住眼底淡淡的厌恶。
“怎么会这样?”雨竹紧跟着接了一句,声音不仅更大更亮,而且中气十足、怒气冲冲:“是哪个去照顾的?快去找来,看我不打她板子。”
“……莫动气,自然是丫鬟的错。”诸邑公主笑着啜了口茶,看的是老公爷,话却是对雨竹说的。
老公爷有些尴尬的低了头……二媳妇处置一个通房丫鬟,有什么了不得的,巴巴闹出来这不是添事么?于是干脆赶人:“时候也不早了,老二和老二家的就先回去吧,查清楚了再来说一声。”
“是。”
程巽勋和雨竹答应着站起身,躬身行礼。
老公爷倦极,马上就往净房去了。
雨竹走到了门口,忽的转过头,朝着诸邑公主绽开了一抹秾丽艳寰的笑容,嘴角轻勾,又带上了几分俏丽顽皮,似乎在说“你等着”。
诸邑公主正低头喝茶,并没有看到,而身边伺候的于妈妈却看得清清楚楚,当即就有些晕眩,心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对二太太动手,是不是错了啊……还有,她们的计划能成功么?
匆匆回了青葙院,不等程巽勋说话,雨竹就召了当初负责善长住的小院子的婆子进来问话。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因为秋纹是通房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