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程氏倒是一直很安静,每日只守着院子过自己的日子,一有空就去思谦堂与谢氏说话。而且还把蒋存墨拘的紧紧的,主动要了样貌普通的丫鬟去服侍。
看来是明白了,雨竹一边专心着手下的针线,一边听着小丫鬟的禀报。
示意小丫鬟下去后,阮妈妈上前帮雨竹分线,絮絮叨叨的劝道:“您可别不当回事,到底是母女连心,便是大姑奶奶曾经做过错事,只要肯放低身段,苦苦求求,哪有做母亲的不肯原谅女儿的。”
“就是这个理。”姚妈妈也在旁边帮腔。
雨竹点头:“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举着袍子问道:“这里是这样么,之前总是做得不对?”
阮妈妈哭笑不得,手把手的指导后,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大小姐有名儿了,以后就叫馨姐儿。”
“是谁起的名字?”雨竹奇道,“大爷还是大少爷?”
“是大少爷。”阮妈妈笑眯眯道:“这几日天天都去看呢。”
雨竹来了兴致,真好坐了这么久也累了,便命琴丝将小逊抱出来,牵着它往季氏院子里去了。
先去看了季氏,与她说了会儿话,便去了小陈姨娘的院子。
多日不见,小陈姨娘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憔悴了不少,更加楚楚可怜了。
雨竹见了立马柳眉倒竖,对着在旁边伺候的琳琅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姨娘都瘦成这样,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琳琅上次被雨竹罚了一下,连着到现在还没有月例银子,冤也无处诉,每日只得苦逼的以大厨房丫鬟的饭食份子度日,没有时新的首饰衣裳,连带着都给别的院里的丫鬟嘲笑、看不起,往日见了她巴结讨好的小丫鬟们在看到她时都假装没看见,说笑着离去……
“二太太恕罪,不是奴婢的错啊,是姨娘伤心过度吃不下啊。”被雨竹问到头上,琳琅大惊,吓得张口就遛了出来。
雨竹打量了一下小陈姨娘的面色,直到将她打量的不自在时才笑了出来:“原来是如此啊,我了解了。”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接着门帘响动,古妈妈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进来了。
“二太太安”
雨竹笑着让她不用多礼,然后凑上前去看了看襁褓里的小婴儿。
六个月大的小女婴已经白嫩了许多,小嘴咧开流着口水,可以看到粉色的牙床上一颗白白的小点儿。
古妈妈拿柔软的布巾给她擦去口水,道:”姐儿长牙呢,口水流的多了些。“
“馨姐儿。”雨竹笑着唤道,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她的小小的鼻子。
“啊——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追随着雨竹手指上一枚蓝宝石戒指,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馨姐儿叫的是她。
雨竹心里软软的,前世今生这么多年下来了,她好像从没有将自己与婴儿连在一起过,非常奇妙的一种感觉。
“抱下去吧,秋风一日比一日寒,以后还是少抱馨姐儿出屋子。”吩咐古妈妈将孩子抱下去,雨竹满意的看了小陈姨娘一眼,不管她是不是意识到馨姐儿渐渐得了程思义的喜爱,这才上了心,但是馨姐儿明显受了精心照顾,只要孩子能平安长大,她便不管其他——那是季氏的事情。
在雨竹去看馨姐儿的时候,宝珠的屋子里正是热闹。
屋里除了蝉露,采云、碧蕊、秋纹外还有春溪、兰舸几个。有些头脸的大丫鬟都来了,大家围着屋子正中一张圆桌或坐或站,打量着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首饰。
采云拿着一根银簪子仔细把玩着,啧啧赞叹,“太太真是大方,这么精致的工艺,怕是出自万宝阁呢。”
“宝珠姐好福气呢。”蝉露胆子小了不少,等采云发了话才开口:“邵管事那般品貌,实在是难得了,与宝珠姐姐是一对璧人呢。”
“不止呢,二爷和太太还赐了银子。”春溪满是羡慕的看了看旁边一盘子银光灿灿的银裸子,“有六十两了吧。”
宝珠脸蛋通红,雪白的脖子都泛上了薄薄粉色,似嗔似羞的睨了众人一眼,垂头道:“你们说什么呢,我只是听二爷和太太的吩咐罢了。”
“怎么,也不让我进去?”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是珍珠姐姐诶。”
“珍珠姐姐诶来了……快开门。”
靠门口最近的采云忙开了门迎珍珠进来。兰舸则端了个绣墩放在了珍珠的旁边,“珍珠姐姐请坐。”
珍珠是谢氏屋里的最为得力的大丫鬟,虽说比不上杨妈妈得用,但是仍然不可小视,见她来了,众丫鬟也是人精,说笑了几句便很有眼色的下去了。
见人都走干净了,珍珠才收起了笑脸,“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们这种人本就是这种命数,与其熬个半辈子才混个老姨娘,我还不如正经做个主母,起码能够听自己孩儿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