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说了一通有些口干舌燥,又喝了口茶,这才回道:“只知道在五皇子进宫没几天,五皇子妃就被送回了娘家,其余女眷就不知道了。”天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女眷,当初蒋家为五皇子搜寻的女人可不少,将皇子后院各处的名额占得满满当当,那些或怀着搏个妃子头衔或被贪心父兄所用的女子,现在都悲剧了……
杜氏叹了口气,女子嫁人果真如同第二次投胎一般,真真让人叹息。怕影响雨竹情绪,遂不再问,提起另一桩事情来。
“都是命呢,汝南王府也在闹腾,王妃这次可是发了狠了,堪堪的等红豆把小月坐完,提脚就把她收拾了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世子爷都没怎么拦。”
雨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忙将到嘴边的一句“这么快”咽了下去,送到庄子上倒也是个好办法,王府里美女如云,诱惑众多,要让世子爷记得一个不在身边的女子那是有多困难……而且,雨竹想着红豆肯定没少用些歪心思,比如闺房里头表演些现代歌舞啦,窃用些唐诗宋词博博才名啦什么的,因为红豆长相并不很出众,能盛宠这么久一定有旁的原因……不过现在人都不在了,那些手段要怎么使?
看她是就此沉寂呢,还是玩一出华丽丽的女主归来,雨竹默默的记下此事,等着看后续精彩。
“大伯父知道了吗?”忽然想起这点,雨竹忍不住疑惑,按说即便是史氏有了外孙当皇帝心满意足,懒得再去给一个做侧妃的野孙女太多祖母爱,那大伯父林珩之当时不是对红豆宝贝的不行么,就由得红豆被送到郊外庄子上?
听到这话,饶是温良如杜氏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含蓄道:“最近侯爷新得了个扬州瘦马,没工夫呢……况且那庄子可是王妃的陪嫁庄子,景致极好,将小产后身子虚弱的人送去修养那是于情于理都站得住的。”
“扬州瘦马!”雨竹顿时囧囧有神,“大伯父后院里都多少扬州瘦马了,还来?”这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肾亏。“大伯母没拦着?”
“瞒着呢,是外头人家孝敬的,还附送了一个宅院养在外头。”杜氏也觉得范氏够悲催,要是不知道那也就罢了,如果知道的话还只能憋着,难不成要堵门去闹腾一番,那可是半点好都讨不到,不光是里子,连面子都保不住了。
雨竹冷冷一哼,真以为外甥当了皇帝他就能为所欲为了么,养外室这种事都能干出来……就是不知道是谁如此“善解人意”,做出的这番贴心安排,心里想着,嘴里不由的就问了出来。
杜氏拍了拍雨竹的手,面色复杂:“总是些有心人。”也不是没有人往林宗延那边凑,虽然他官位不高,但架不住姓林啊,有时杜氏也恨得牙痒痒。
……
送走了杜氏,雨竹定定的坐了一会儿,便赶去了谢氏的正院。
谢氏听了雨竹的话,手中的佛珠顿时停了下来,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这事可不是能乱说的。”
雨竹从没有被谢氏这般严厉的对待过,一时之下有些无措,“确实是没有证据,但是我想着那人总是有他的门道的,或许就探听到了真相什么的呢,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谢氏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没听雨竹把话说完就打发她回去,然后扶着杨妈妈急急往外院去了……
回到了青葙院,阮妈妈就一脸担忧的看着雨竹,几次都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老太太那是急着去告诉老公爷,不是故意要摆脸子给您瞧的。”
“那是自然。”雨竹俏皮的朝阮妈妈眨眨眼,“我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王八见了也翻盖的,老太太怎忍心凶我呢,只是疼儿子总是比疼媳妇多一些罢了。”这点她早就有觉悟了。
阮妈妈怕就怕雨竹心里不痛快,以后和老太太不得和睦,见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暗地里还有些感叹,从小被捧着长大,有这般的气度倒也不容易了。
雨竹习惯性的走到绣架旁,刚拈起针线忽然又想起了一事,“春纤定的是什么日子?”
阮妈妈没想到雨竹会突然问这个,但这事儿她一直放在心上,便回道:“就在这个月月末,也没剩几天了。”
“这样啊……”雨竹点了点头,“总算是服侍过二爷一场,你去取三十两银子给她添妆吧,唔,顺便再挑些首饰、料子过去,总要把婚事办得漂漂亮亮才是。”
就在雨竹和阮妈妈说话的时候,宝珠也正和春纤说话。
“姐姐,真是苦了你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支簪子还是当初老太太给的,留给你做个念想吧……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了。”宝珠眉头微蹙,眼眶红红的。
秋纹低头绞着帕子,偶尔抬起头看看怔怔发呆的春纤,眼里满是担忧。
春纤看了看宝珠拿出的那根簪子,上头镶了上好的南海明珠,虽说比不得太太奶奶们戴的大,但是足够圆润光泽,是丫鬟们手里头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