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无际的草原,水草丰美,上面悠闲漫步着白云一般的羊群。
不时有彪悍的汉子策马奔驰而过,豪爽的大笑声飘出很远,在温顺的母马身边挤奶的女人们听了,便会抬起头,嗔笑着指指点点一番。
越往里面,人越来越少,占地极广的王宫傲然矗立在草原深处。
融合了各部落的集中特色,兼备中原的精致厚重,形成一种奇特的风情。
自雄才大略的新汗继位后,远敌不侵,银钱充足,在多方补建修缮之下,愈显厚重巍峨,大气雄壮,褪去以往的疲态,呈现出一种勃勃向上的生机来。
此时此刻,巨大的王帐外,护卫正远远在四围巡逻,警惕的戒备着。
……
“又出去了?”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听着属下的回话,旭烈兀眉头微皱,穿戴整齐后虽然算不上多俊美,但身材魁梧、英武不凡,满身都是阳刚之气,棱角分明的脸上完全没有刚才欢爱的痕迹,“知道了,你去牵本汗的追风来。”
“是”兵士恭敬的行礼后退下。
“大汗”身后传来娇柔的呼唤,旭烈兀面无表情回头,只见帐门口正站了个娉娉婷婷的女子,衣裙凌乱的裹在身上,脸色虽略微有些苍白,眸子里却是一汪春水,“您要去哪儿?”
回答她的却是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
女子垂下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裙摆,眼底一片晦涩……过了许久,她才松开手,面色平静的走进帐内,除了裙上如碎纹一样的褶皱,仿佛什么也没有留下。
“大汗……”亲兵煞白着一张脸下马跪下,“公主又……又轻生了……”
牵着缰绳的手僵了一下,旭烈兀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是出去了吗?”
亲兵头都不敢抬,“不是公主本人出去的,那侍女身材与公主极像,又换了公主常穿的红色骑马装,卫兵只当公主出去散心……”
余光扫到眼前的靴子不见了,亲兵的身子才晃了晃,瘫坐在地上,虚软着抹去头上的冷汗。
昏昏沉沉的飘荡,冰冷似铁的气息从四面八法涌来,灰蒙蒙的,却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寒凉。空洞,索然,茫茫无际……
可是,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
她喜欢黑夜,天黑了可以看到草原天空上美丽的繁星,天黑了不会看到侍女们闪烁的双眼,当连星星都消失不见的时候,心就彻底安静了。
耳边响起母后温柔的轻唱,又像是回到了幼时柔软馨香的摇篮里,晃啊晃啊的,自己轻轻笑一下,就会有数不清的夸赞传来。
她是最尊贵的元后嫡出长公主,她是英明神武的父皇掌上最珍爱的明珠,她将来要十里红妆,嫁给这天下间最伟岸的优秀男儿……而不是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来到这片野蛮之地。
“你永远别想逃。”那个野兽一般的男人平静的看着她,神情认真到近乎残忍,他说:“嫁了我,就是你的命,想死,也要问我允不允许。”
浓重的恨意如深渊中的血浆一般狰狞,沸腾到破碎……
她恨,咬牙切齿的恨,本来已经快成功了!
还记得上元节那一晚,林氏身边没剩下多少丫鬟,面对那群烂醉的贵胄纨绔,一定免不了身体上的接触……她想的好好的,林氏的清白绝不能被玷污,否则她这个程国公府的太夫人也讨不了好。
可是,如果只是略微的拉扯呢?男人坐拥**美妾,对妻子却是要求绝对的忠贞!微有瑕疵都是无法弥补过去的情分。
只要她小心运作,事后将那些纨绔醉酒后做的好事使法子透露给他们家里的长辈,以程国公府和林家的权势,那些家族肯定是惶惶不安,到时候,自己再稍微露点口风,就不怕那些老夫人、夫人不上门道歉……
被老公爷和二爷知道后,林氏一个名声有失的夫人,腰杆子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直。
没了林氏撑腰,季氏又算得了什么?
她们俩都安静了,国公府还有谁能够当家理事?若是程家兄弟俩能够被染上阿芙蓉瘾的程思义吸引心神,就更好了……
依旧是混沌一片,眼前的黑暗中忽然迷迷糊糊出现了林氏的身影,在高阔的厅堂前,对坐着程巽勋和林氏,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亲热的挨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女子举着袖子掩在面前,竭力地假装羞涩,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裹在绫罗锦缎下的纤细身子微微抖动着,带动得发间簪子上的栖落的垂丝蝴蝶都轻轻颠颤,真真娇妍如花,直看得旁边的男人目不转睛……
没有半点芥蒂的样子。
癫狂最终变成了苦涩……她没有办法啊,她要好好活下来,她要掌管国公府,要给未来的孩儿一个安稳充裕的家,可林氏虽为自己儿媳,地位却坚如磐石,除却这条路,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了啊……
本以为,没有证据,再多的怀疑也构不成对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