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史载,燕,天元十八年,冬月初十,靖军犯境,燕王淳,战死沙场,燕亡。
城墙之上,立着一位老将军,穿着盔甲,却没有戴盔帽,隐隐可见那鬓边明显的白发。
但他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老来之气。
一个年轻的将军急急忙忙从楼梯走上来,端正站在身后,没有马上打扰他。
许久之后,老将军的视线从远方收了回来,那身后的年轻将军这才行礼道:“回禀父亲,燕国余部已收敛完毕。”
秦邈缓缓转过身来,身姿坚挺,目光锐利。
“百姓是否无事?”
秦风挺直站着,道:“风谨遵父亲命令行事。”
“那就好,厚葬燕王。”
秦风放下剑,取下了头盔,迟疑了片刻,问道:“父亲,公主如何处理?”
秦邈捋了捋不久前才长出来的一点点的胡子,反问道:“找到公主了?”
秦风无奈摇了摇头,道:“没有。”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整个临都都快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楞是没找到那公主的丝毫踪影。
问那些宫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秦邈沉默,没有继续搭话。
看着父亲面无表情的脸,秦风悄悄提醒道:“皇上说,不留公主。”
秦邈转过头去,复又去看那远方的山水,道:“先把公主找到吧。”
“是的,父亲,那风告退了。”说完秦风便往那楼下走去。
“继续找忘忧公主,找不到就不要来见我了。”秦风气愤地锤了一下地板,对面前的几队将士说道。
“喏。”众人齐齐回答。
随后便一起散开,往各个方向去继续寻找。
时不时传来某个将士窃窃私语的抱怨声。
街道上空无一人,百姓们都躲在了自己的家里不愿意出来。
自从王上死在那敌方将军手里之后,虽敌军没有冒犯百姓,但这国之不国,再也没有能保卫他们的将领了。
他们,又岂敢随意出去呢?
听说外面的将士都在寻找小公主,只希望那个小公主,不要像她父亲一样惨死。
两个受命寻找公主的将士从一个酒馆里顺了两坛酒,一边走一边互相抱怨。
那酿酒的小老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看着两人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捶胸顿足,看着那一胖一瘦两个将士拿着酒离开。
较瘦的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嘛,我们辛辛苦苦拿命打下来的地盘,却连个东西都不能抢,连个女人都不能碰。”
较胖的也附和道:“现在还让我们去找一个什么忘忧——忘忧公主,谁知道那公主跑到哪里去了,找不到还要挨骂。”
“就是。”瘦子猛地灌了一口酒,眼睛一花,踢了一脚路边的一个簸箕。
胖子指着这空无一人的街道,道:“你看看,这街道,连个欢迎我们的人都没有,喝个酒还要偷偷摸摸的。”
瘦子又灌了一口酒,发现酒坛都空了,一把就甩开,发出清脆的响声,嘴里抱怨着:“也不知道秦老将军怎么想的。”
提到秦老将军,胖子瞬间有了精神,道:“诶,这可别说,秦老将军毕竟是咱的偶像,跟着秦老将军啊,我就没打过败仗。”
“对——对的,可是那小将军却没那么厉害了。”瘦子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胖子戳了他一下,他才抬起来头来,正好看见前面站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人。
两人醉酒马上醒了一半,急急忙忙跪在地上,恭敬磕了个头,道:“风将军!”
秦风阴沉着脸,看着两人,还有那手边的酒坛,闻着那满身的酒气,令他很不舒服。
“我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冷冷的声音自上而下传入两个将士的耳朵里。
两个将士互相对视一眼,立马猛烈地磕着头,这个小将军的脾气在军队里是出了名的暴烈,一个不顺心,就直接砍头的那种。
一点也不像他父亲那样的温厚气质。
现在两人落在小将军手里,也是自感命不长了,只能不停磕头求小将军的原谅。
秦风看着两人这副不成器的模样,提着剑往前走了两步,目露凶光,鲜血瞬间迸出,染红了那路边一匹还没有来得及被收走的白布。
两颗脑袋就这样圆滚滚地掉落在路边,上面皆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一脸地不可思议。
秦风就着那白布擦了擦染血的剑,一脸冷漠地提着剑离开了。
那身后酿酒的小老头看见这一幕,惊慌失措地躲进了屋子,紧紧关上了门。
一路往前走,正好就到了那公主府门前。
由于父亲的命令,这公主府,乃至王宫的无关女眷等,都没有沾上一丝血。
想到这里,秦风有一点看不起自己的父亲,但又不敢反驳。
刚刚走了进去,一群将士就拉扯着一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