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梵烬城下尸横遍野,臭气熏天不说,宝光的闪耀,雷火的轰炸,以及那不曾有所减弱的妖芒,就在这片苍茫的大地,演着一幕幕血肉崩解的场面。
进攻还在继续,冲锋依旧的持续,天地下的乌泱泱一大片,将整个天光都给遮挡了下来,唯有那座城里的光还在亮着,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呈现出风中残烛的颓势。
终于,终于,就在宋钰他们最后的冲锋之下,那已经阻隔了数月之久的一座紫光大阵,就在他手中镔铁大棍落下的那一刻里。
就仿佛一枚破了壳的鸡蛋一样,终于是露出了里面的黄!
所有临阵的妖族们,在这一时间里,亢奋了!
望着被保护已久的修者阵营,瞅着他们那片尘不沾的脸,这帮已然杀红了眼的妖儿们,嗷嗷直叫的不顾一切,开始了二次的冲阵。
但是他们好像忽略了什么,尽管这些人族修士不在城内,并且已然失去了保护他们的屏障,可这些人脸的表情……
肃穆而沉静着,冷峻的表情里,却是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杀伐之气。
蛤蟆抡着棍子,拽着还要往前冲的冰枭,短暂驻足的这一瞬间里,只听“哗!”的一声。
下一刻的视线里,便被那无数的犀利剑芒所充斥着。
并且还不止这些,因为列在梵烬城外的人族阵营,可不止一个方阵,却是一字并列的排开。
当一轮剑芒齐射的开始,两旁亦有符箓的灿烂宝光,以及修士术法的诡异色泽,都在这一刻里毫不留情的当头打下。
而这还不算完,为了应付飞在天的妖族,城头之的各种禁法装置,已然四下散射的炸裂于空,就在这一刻的当下,宋钰忽然觉着,原来死亡是这般的近。
再次的血肉崩裂,再次的血雾炸开,一团团一簇簇,就在梵烬城的天地下,处处开花的络绎不绝。
但这些于宋钰本身来说,虽然也算得是奇险无比,可重现穿饱和状态下的白骨战甲,亦非无法防御。
只是……
但闻剑响的刹那,梵烬城的城头之,有人迎风而立,恍若天地于世唯有一人尔。
那个他,白衣白袍,单手持剑于一侧,俊郎的面容下,目若朗星的睥睨于天下。
“是他?”
宋钰藏在白骨牛角盔的视线里,确实只有这一人,属实是他的气度,不似凡人,给人一种恍若天人般的居高临下之感。
而当其抬腿迈步的那一刻,整个身体骤然化影般的,只留给人们一个形象亦有模糊的残影。
再次剑响的档口,修者阵前,唯有一白色的剑影,其所到之处,血肉分离的妖儿们,竟然无一能挡。
而他还在向前,再向前,宋钰只是觉着一晃神的功夫,身前便出现了那个他。
其手中的镔铁大棍刚要抡起,不曾想只听“当!”的一声,便在剑光一闪之下分为了两截。
下一刻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蛤蟆只觉着骨甲破碎,噼里啪啦里有人一闪而过。
不是从他的身体,而是从那套成了人形的白骨战甲里,整个的一穿而过!
至于宋钰自己,已然在电光石火之间,身形突然变小的化为了其本体,一只唯有巴掌大小的三腿蛤蟆。
但因为骨甲分裂两半,却是将其本体暴露在了天光之下。
而所幸的是,那剑光飞闪的人,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存在,又或者说人家根本就当他是一个屁,膀胱都不扫他一眼的就那么轻易的给放了。
再回头,一旁冰枭都吓傻了,而那剑光人影却已然冲杀进了妖族正在冲杀的大军之中。
咫尺一线,又或者说是瞬间的一闪而过,当是一条血路,就在其身后,霍然成型。
而这还不算完,白衣剑仙般的存在,剑指中军,其身不停,其剑吟而鸣不止,直到数位真灵大妖同时出手的时候,才使其一往无前的势头有所减缓。
却不是停!
因为他依然在进,剑意纵横间,恍若可荡万妖之气,其人发于声,声狂人笑,再进一步,直指殷红雪本人!
这一刻里的宋大蛤蟆都看蒙了,什么叫狠人,当是如此啊!
遥想翡翠城下,一剑流转千重山,势若流星一般,直取圣主妖王时,这人也是如此般的狂傲。
此去经年,人如故,剑依然,还是恍如当初那般,纵使面前千重险,仍不失吾当一剑以荡之的豪壮,真乃真仙人也!
蛤蟆不是在舔,属实是发自肺腑的佩服,因为他本身也修剑,却真的做不到这般不取曲径,而是真如剑般的直来直往,那心该有如何的通达,才能做到如此的境界。
可话说回来,真如他一般,蛤蟆恐怕早就下了地府的不在阳世,正所谓你有你的潇洒,我有我的活法,完全的两路人,学是学不来的。
他这感慨万千,但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