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奔波,这日傍晚,众人终于抵达齐州城,一路上倒也平静,并未再起风波,众人那悬起的心,亦终于落定。
齐顾勋面带笑意,心中畅快不已,暗自思付道:此番,若不是身陷如此之局,才恰巧碰上那沐姑娘,还不知这宋寒何时才肯随他回府,如今,不止寻得这沐姑娘的身影,还同行多日,借此熟络了不少,这宋大公子也该心满意足。
“齐护卫,麻烦停下车!”车厢内沐夕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他不敢怠慢,迅速扯动缰绳,将马匹勒停,转首向后看去,将要开口询问,只见沐夕冉推开车门,走出车厢,身后柳无痕紧随亦其后,两人跳下马车,沐夕冉冲他微微一笑,又抱拳施礼,开口说道:
“多谢齐护卫一路照应,如今已入了这齐州城内,我们二人不便再麻烦,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柳无痕面无表情,亦施一礼,便要转身离去,却发现衣角早被沐夕冉拽住,遂停下身形,与她一同站在原地。
齐顾勋听罢,急忙冲车厢内看去,只见宋寒躺在长椅之上,睡的正香,忙开口唤了几声:
“公子,醒醒!公子!”
可那宋寒毫无反应,酣然大睡,齐顾勋心中叫苦不迭,若自己如此轻易让沐姑娘离去,还不知这宋大公子又要作何妖!他慌忙冲沐夕冉说道:
“沐姑娘,还请稍等片刻!我乃一届下人,这贵客离去,还需与主家通传一声!”
说罢,快步跳入车厢内,双手扶住宋寒双臂,用力摇晃,口中不停叫唤道“公子,快醒醒!”,可那宋大公子仿佛昏死一般,毫无反应,他心中一惊,难道是被人下了药?
一阵鼻鼾声响起,伴着几声“吧唧”,齐顾勋稍楞片刻,摇了摇头,打消了方才念头。
“齐护卫,想必宋公子这番舟车劳顿,早已疲惫不堪,就不必再扰他清梦,让他好生歇息吧!”
齐顾勋慌忙放下熟睡的宋寒,跳出车厢,带着略显尴尬的笑容,说道:
“我家公子,从小身子骨虚弱,养尊处优惯了,又未曾出过远门,此番定是累坏了!这般怠慢二位,真是万分抱歉!”
沐夕冉捂嘴一笑,说道:
“齐护卫说笑了,此番多亏这‘偶遇’,让我们节省几日时间,何来抱歉。既然宋公子不曾醒来,那也不必再这般客套,山水有相逢,改日再见!”
齐顾勋此刻犹如大敌当前,额头满是汗珠,脑中亦不断思索,眼下,二人非走不可,并无回圜余地,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到此处,开口说道:
“不知二位高居何处?公子那救病之恩,无以为报,如若不嫌,他日定将登门拜访。”
沐夕冉朝远方群山望去,幽幽回道: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齐顾勋听罢,顺着她目光望向那群山,略有思索,猛地回神,再望向两人方才站立之处,将要开口,却发现早已空空如也……
沐夕冉引着柳无痕闪入旁边巷子内,瞧着宋家众人在原地停留片刻后,缓缓启程而去,才回身对柳无痕说道:
“眼下,万事皆备,你有何打算?”
柳无痕听闻,眉头一皱,未做思考便开口回道:
“自然是设法寻那血衣屠夫的踪影。”
沐夕冉一脸鄙夷道:
“去何处寻?可有何法子?”
柳无痕之前全部精力皆在那琉璃醉之上,并未考虑日后之事,从那极北之地返程的两月之内,才开始思考这寻人之法,但始终未有好法子。
“他多年来做下多起案子,虽未明示,但这官府之内,定是有卷宗记载,在这卷宗之中,没准能寻得他出现地点的规律。”柳无痕想了两月,亦只想到此法,虽说如此巡查,希望渺茫,却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
沐夕冉听罢,浅浅一笑,说道:
“此法,笨是笨了些,却也有些作用。”
柳无痕瞧她淡定自若的模样,心想她定是有何其他高招,藉着这两月以来两人间越来越近的距离,终放下面子,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如此说来,你定是有何绝妙之法,休要再卖关子。”
沐夕冉一听,却只是一笑,便径直离开,将他独自留在巷口。
柳无痕心中一番纠结,却还是匆匆跟上她的步伐。
只见沐夕冉竟出了城门,朝郊外走去,他一头雾水,很是不解,加快几步,赶到沐夕冉身前,皱起眉头问道:
“你这般,到底是要去何处?”
沐夕冉停下脚步,说道:
“山人自有妙计,你若信我,便随我来,你若不信,便自己去寻。”
柳无痕很是无奈,可回想起往日种种,沐夕冉的聪明伶俐,不由得他不信,遂不再多想,继续随她而行。
天色渐晚,两人借着月光前行,眼前景色却越来越熟悉,柳无痕定下心思,才发现,这居然是回家之路……
他本想上前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