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行不久,远远望见,延绵的石壁宛如巨龙一般,盘踞于崇山峻岭之巅,气势磅礴,雄伟壮观……
柳无痕心系复仇,从不在意无关于自己复仇的任何事物,而此刻,却也被眼前景象深深震撼,不由心生感叹,拥有此等奇迹般的屏障,何愁异邦来犯!可他却不知,这巨龙早早便已被那异邦侵占了几百年之久……
柳无痕从怀中掏出一面纯金令牌,盯着上面浮雕文字,略有迟疑,说道:
“前方不远,便是关隘,不知这令牌是否能顺利过关。”
沐夕冉显得轻松的很,眯眼笑道:
“这纯金打造的令牌,皆是王族权贵之物,虽说未问这人的身份,单单瞧这块令牌,便可断定,他在金人之中,地位超然,地位越高,越是惜命,若不是见到这令牌,我怎会如此轻易信任于他,做这笔交易。”
“但愿如此。”
隘口前,拒马挡路,重兵把守,门楼上,也尽是持弓的兵士,见到马车到前,纷纷警觉,小心戒备。
柳无痕手持令牌,高高举起,众兵士见到令牌,个个惶恐,纷纷行礼,门楼上一人呼喝声传来,虽说二人听不懂,看那匆匆挪开拒马的兵士,也能猜个大概。
道路一通,柳无痕收起令牌,甩起马鞭,快速驾车通过,一过关口,加快挥鞭,提起马速,直到奔出有二里地,才回头张望,见身后无人追赶,松了口气。
沐夕冉同样松了口气说道:
“终于进了这金人领地,这极北之路才将将开始。”
柳无痕听的眉头一皱,问道:
“这极北之地,究竟有多远?”
沐夕冉稍作思考,默默在心中盘算,片刻之后,道:
“这般驾车赶路,尚需两月有余。”
柳无痕听闻,心里一颤,不再作声……
…………
…………
一连四日,二人驾车北行,为不添麻烦,沿途遇城便绕行,直到望见前方远处巨大城池,沐夕冉掏出地图,仔细查看后,说道:
“前方应是上京,辽人之前的都城,眼下既被金人所占,怕是有重兵把守,咱们从西面绕行。”
柳无痕听闻,驾车向左侧小路驶去,路上遇上不少运送石料的队伍,却也未有过多在意,继续赶路。
天色渐晚,二人停车休憩,生火做饭,柳无痕坐在火堆旁,神情冷峻,挂着些许不满。
路途遥远,他恨不得不分昼夜拼命赶路,可马儿拉着二人,车上还有甚多衣物粮食,全力赶路,不出几日,只怕要活活累死,沿途又无法随时更换马匹,只能如此缓慢前行。
他长叹一口,稍稍收起急躁的情绪,伸手将要接过沐夕冉递过的瓷碗,一支长箭破空而来,二人反应迅速,兀得起身,向后掠去,长箭落地,正插在火堆旁。
沐夕冉望着箭支,还未来得及思索,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金国兵士便从黑暗中前后夹击,将两人堵在中间。
沐夕冉测过脸,冲柳无痕低声道:
“令牌。”
柳无痕听闻,脸色一沉,回道:
“在车厢内。”
沐夕冉瞟了眼稍远处的马车,无奈叹气,气刚从口中吐到一半,只听兵士中有人大喝一声,绳网从头顶铺天盖地而来,柳无痕拔刀便劈,将面前绳网一刀两段,二人顺势从正面冲出,将几人打翻在地。
其余兵士见状,抬弓便射,沐夕冉眼疾手快,用披帛缠起倒地一人,拽至二人面前,挡住箭矢,箭雨稍有停滞,她将面前已被射成刺猬之人,一脚踹向人群,顿时人仰马翻,摔了一地。
脚下被打翻的几人,掏出配刀,起身便砍,柳无痕长刀横档,抬手便刺,刀口将到眼前兵士心口处,却猛的停滞不前,在空中不停颤抖。
这兵士先是一惊,随后一愣,这一刀本是避无可避,自己亦是做好死亡的准备,却不想对方忽然停了手,不再多想,便举刀斜劈过来。
刀锋将至,只听“嗖嗖”几声,身旁几人倒地。
沐夕冉肃然道:
“来者不善,休要留手!”
说罢,便丢下呆滞的柳无痕,跳向身后冲来几人,不出几合,余下几人皆被打翻,只剩留在最后一人,双手握刀,指向面前,浑身颤抖,不敢上前。
沐夕冉将要抬手,只见那人手中马刀跌落,整个人跪倒在地,大喊道:
“女侠饶命!我是汉人!”
沐夕冉见状,缓缓放下抬起的手,收敛杀意,冷冷问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对我们出手?”
“小人汉名叫王川,和这些人皆是附近采石场守卫,因见得此处有炊烟升起,便前来查看。近日,上京城内要修缮宫殿,采石任务加倍,场内苦力不堪重负,累死的累死,逃跑的逃跑,人手着实不够,却不敢上报,便四下抓人去充当苦力,方才,领头之人见你们汉人打扮,便起了歹意……”这叫王川的兵士,生怕说慢片刻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