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思齐的示意下,两名膀大腰圆的巡捕退了几步,嘴里发了一声喊,合力撞向房门。
“嘭!”
本来也不结实的木板门应声而开。
“别动!”
“都别动!”
“蹲下!”
“听到没有,蹲下!”
巡捕们一拥而入,枪口对准了房间里的人。
面对突然冲进来的巡捕,屋子里的人惊慌失措,在枪口的威逼下,只好按要求蹲在地上。
徐思齐迈步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些“共党分子”,心里不禁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哪里是什么共党,原来竟然是那几个东北来的学生,乔振东、小俊、陶青红,一个不少全在这了。
徐思齐心想,怪不得上次能在文监师路看到他们,当时还以为是巧遇,原来他们本来就住在大众旅馆。
“徐大哥,你咋当巡捕了?”小俊眼尖,认出了进来的巡长是徐思齐。
徐思齐板着脸,挨个看了看这些人,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徐大哥,只有徐巡长!”
小俊还想说什么,陶青红伸手拽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一个男生低声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小俊迟疑着说道:“我觉得,徐大哥人挺好的,他还帮我们来着……”
“你懂啥,那叫收买人心!”
“可是……”
“都闭嘴!”一名巡捕呵斥道。
阿勇走了过来,递给徐思齐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这些人肯定是共党,错不了!”
徐思齐看了一眼,小册子封面写着五个大字:***宣言。
无论是国民正府、租界当局,还是日本人控制下的伪满,都把这类书归纳为禁书。
乔振东大声说道:“这本书是我的,与其他人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抓我好了!”
徐思齐冷笑道:“你的书?在哪捡来的吧?全上海也买不到这种欠烧的禁书!”
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在提醒乔振东,只要一口咬定是捡来的书,其实也算不上特别严重的罪名。
李巡长说道:“徐巡长,别跟他们废话了,究竟是不是共党,带回去一审,就啥都清楚了。”
在巡捕的看押下,所有人都被带上了警车。
经过徐思齐身边时,小俊低声说道:“徐大哥,我们不是共党,真的,我从来不撒谎……”
身后的巡捕推了他一下:“走快点!”
徐思齐最后一个从房间里出来,老板赶忙迎上前,陪着笑脸说道:“长官,这些人到底犯啥事了?”
徐思齐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老板,反问道:“他们在房间里干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人家关着门,又没打扰的旁人,我也不好去问。”
“他们一直住在4号房吗?”
“没有。他们都是从东北来的穷学生,估计兜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刚来的时候一直住大通铺,最近才搬进4号房。哦,那个女学生住隔壁3号房,3号房都是女客。”
“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找过他们?”
“没有。”
“好,我知道了。”
“长官,他们……”
“放心吧,没啥大事,只是例行问话,说清楚了就放回来。”
“哦,那还好,那还好。”
老板这才放下心,如果4号房的客人,是一群偷鸡摸狗的贼,可不能再允许他们继续住下去了。
…………
福煦路巡捕房。
审讯室。
“乔振东,你是共党吗?”
“不是。虽然我很想是。”
“不是共党,看他们的书干嘛?”
“徐巡长,现在不是满清,蚊子狱的时代过去了,正府也在提倡言論自由,不会是说一说就完了吧?”乔振东表现的很镇定。
徐思齐笑了笑:“没看出来,你还挺能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乔振东,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里是租界,你在租界宣传共党,违反了租界的法律……”
审讯室铁门一响,阿勇推门走了进来,低声对徐思齐说道:“徐巡长,外面来了两个记者,询问为什么抓人。”
徐思齐皱了皱眉:“哪家报馆的记者?”
“新青年报。”
“总探长知道了吗?”
“知道了。总探长的意思,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没啥问题,让他们找保人,准予保释。”
“好,我知道了。”
在徐思齐看来,这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巡捕在租界执法,每天都会以各种理由抓人。
事实上,只要没发生流血伤亡事件,没有涉及名声显赫的大人物,一般是不会引来记者的注意。
每件案子都来打听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