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权。
方霖笑道:“无妨,说不定看门弟子不识这令牌罢了,把我们当做是普通云熙宗弟子了。”
“我便罢了,小娘子气质出众,怎会是普通弟子。”
方霖摇头,不与他相侃,二人上山,不久有剑音阁的人下来领他们上去。
方霖看着这个领路的人,与先前看门的弟子不同,此人年纪颇长,已有白发,但是看起来乱糟糟的,不修边幅。领路人穿着一件土黄色背心,粗布长裤,赤着脚,这般打扮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门派弟子。
最奇怪的是,这人的右脸之上,竟黥着一个“羊”字,篆书的羊字黥在脸上足有半个小指深,几乎看得到皮下惨白的颧骨,一眼望去甚是可怖。这个人脚上也套着锁链,抬脚上山之时,铁链敲打在石阶上“铿铿”作响。
面额黥字之人弓着背,走路似乎较为劳累,但又不敢太慢,只能“呼哧呼哧”喘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方霖疑惑,看向李钟,李钟皱眉思索了片刻,他虽未来过青峰山,但这种事他却在青城派听人说过,“剑音阁…与我们略有不同,他们门派中有一些人不是弟子,而是奴隶,剑音阁的男奴隶,脸上会用烙铁黥上‘羊’字,又是青峰山之人,故而被称为‘青羊’,不仅如此,还会割去舌头,以银针刺破喉咙,刺伤声带,不能说话,只能语哼‘咩咩’之音,更加像羊,况且剑音阁内功心法奇特,专门修炼音波功,罩门就在咽喉上,这些青羊有的本就是门派中的弟子,降为奴隶之时,被银针刺破喉咙,一身内力便是废了。”
所以眼前这领路的“青羊”才会上个阶梯也喘息,也不知他沦为青羊多久了,看那面额上的黥字已是很老的疤痕了。
“他们听不见的吗。”方霖问道。
李钟暗叹。“听得见,耳膜并未废去,青峰山上的人还要使唤他呢。”
前方领路的“青羊”似乎听到了二人的谈话,脚下一停,佝偻的肩膀抖动了一下,而后再次上山。
方霖暗叹一声,未再说话。
二人行了半个时辰,青峰山比之丹霞峰大的多,上至山顶处,总算是来到了剑音阁的大殿处。刚一入内,就见到净因与少宗主二人,见少宗主似无大碍,方霖不禁放下心来。
少宗主向着大殿上方一拜,上方却是坐着一位女子,身穿青色锦绣袍饰,华贵之中又不失清淡,这便是那剑音阁的阁主琴舞烟了。
琴舞烟看起来只有二十余岁,在剑南道的诸多门派掌门之中,她是最年轻的,琴舞烟面色清冷,生得一对杏眼,柳眉,淡薄的红唇,脸蛋尖俏,眉心之中以红色丹砂点了一朵形似三瓣紫罗花的花钿,以三根金色雕纹簪子将长发盘于脑后。琴舞烟半边身子依靠在一张三尺金雕凤纹椅上,伸出左手,屈着手指撑着面颊,右腿架在左腿之上,右手搭在木椅上,中指与无名指慢慢敲击扶手。
琴舞烟就这般模样望着下方一众人,宛若一尊女王一般,下方少宗主向她致谢,她却恍若未闻,大殿之中只有两个婢女低头立在一侧,那个领路的“青羊”还未进殿便下去了。
琴舞烟瞥了李钟一眼,而后观察了净因两眼,最后目光落在白衣方霖身上,久久没有移去,方霖也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不卑不亢,但是这琴舞烟却如同观赏一件物什一般,抬眼自下而上扫了方霖好几遍,看得她心里很不自在。
“元掌门身子骨可还硬朗。”
琴舞烟终于开口,眼睛仍旧盯着方霖,看也不看少宗主,声音清冷淡漠,不带任何感情。
“师尊他老人家身体一向很好,多谢阁主关照,师尊知晓阁主精通音律,喜好书画,于此颇有研究,隧托弟子向青峰山送来一份薄礼,乃是蜀西清溪镇特产,上等的狼毫,不知可否入阁主的法眼,让阁主见笑了。”少宗主知晓这琴舞烟的脾性,于是只来软的,从怀中于是取出一只锦盒,笑吟吟向着婢女递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琴舞烟神色缓和,命婢女将其收下,又向众人赐座。
就在此时,那曾在泸州城外竹林处尾随方霖与李钟的琴立生,带着婢女小翠回到青峰山,径直走入大殿中,殿上坐着的琴舞烟却突然扬身而起,轻功舞动,飘然便来到大门处,路过方霖身边时,带起一阵香风。
“好快。”方霖这般想着。
琴舞烟鬼魅一般飘到婢女小翠面前,小翠尚未来得及跪下行礼,琴舞烟伸手便甩在小翠脸上,“啪,啪”两声响彻整个大殿,又一脚踢在小翠腹部,力道之大,让小翠整个身子向后飞去,而脖颈处又套着锁链,整个人被锁链牵扯,荡在半空中又重重落下。
琴立生就那般在琴舞烟的右边站着,那根锁链扣在他的左手手腕处,将他的左手拉的笔直,琴立生本人却一动未动,面色从容不迫,带着儒雅的微笑看着琴舞烟,仿若向后倒去的小翠与锁链与他毫无干系。
铁环卡得很紧,小翠一阵干呕,咳嗽声与锁链的“叮叮”声不绝于耳。
“贱人,青峰山是你能够站着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