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板至少都磨出了半寸的茧子。”
马祥麟在一边求战心切,赶紧接道:“走路就走路,我们走路还少嘛?从石砫到川南,到永宁,不都是走路。”
叶云程见他表态了,心里大喜,便把视线投向宋伦。
宋伦立马变成了夜空中的萤火虫。
他被众人看着,只感嘴里一阵阵发苦。因为他手下的夔州兵平素都是抡锄头的农夫,即使班操也在很近的卫城,走路真不行,更别说走两千多里地了。
然而占川兵6分之5的白杆兵都表态了,他也无可奈何,索性把眼睛一闭,逆来顺受道:“我听兵宪大人的。”
“好!”
叶云程一拍掌,下令:“各部下去检查军资;李经历明日去要南京兵部调令。五日后开拔!”
众人起身正要答应,却见张凤仪越众而出,抱拳道:“兵宪,我觉得如果拿到兵部命令,不如早日上路?”
“为何?”叶云程问。
张凤仪道:“船上兵士终日无所事事,能看到的便只有码头的繁华,故很多都被迷了心智,再不走,恐于军心不利!”
咦?
叶云程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当场就愣住了。
因他座船上的一百国防兵在他的带领下,天天都在大练兵,根本没出现过精力过剩的问题。
这时被张凤仪一提醒,顿觉她说的很有道理。
所谓听人劝得一半,何况别人还是带老了兵的人!
叶云程思忖片刻,选择了从善如流,颔首道:“多谢马副使提醒。好,就依你,我们拿到南京兵部命令后,马上就走。”
……
隔日,李唯辅很顺利拿到了南京兵部的调令,允许川兵从陆路北上。之所以如此顺利,是因为其实南京方面也怕啊,巴不得把人送走。
不过南京兵部的命令只到南直隶为止,过了扬州还得叶云程出面与山东打交道。
南京方面为了礼送恶客,还特地送来军粮二百石,猪肉若干。
叶云程全部笑纳,命兵备衙门人员四处出击,采购军资。
没办法,南京只送东西,你怎么拉走他们不管。
因而川兵还得采购骡马、车架。
兵备衙门的人起初都在浦口采购,这样好免一道过江的程序。
可浦口不比南京城,市面上空置的驴、马、骡、车被扫购一空,加起来还不到50架。
于是文吏们又只好回头,过江去南京。
而好笑的是,就隔一条江,两地的物价居然翻了差不多一倍。
浦口不到10两一匹马,几两一头驴、骡,到了下关却是20两、10两往上。
王之临愁眉苦脸找到叶云程,汇报兵备衙门带来的库银3000两马上见底。
3000两!
没错,兵备衙门就只有这点存银。
启程前其实不少,但买粮食、做军粮花去了一大笔,临时抓差修补兵械又花去一些,更雪上加霜的是叶云程同情侯良柱的遭遇,说“不能让侯总兵麾下白走一趟”,大手一挥送出大部分军粮。
这导致出川后储备粮一直在十日安全线之下,不得不花钱在各地买粮,银子便相应减少下去。
叶云程此时也后悔,暗骂自己穷大方!
转了几圈,正要咬牙拿出原主跑官的私房钱,突又听得船板被自己踩得“咯吱”作响,顿时眼睛一亮,跺跺脚道:“行之,你看这船做价几何啊?”
王之临怔了怔,很快便明白了叶云程的意思,面露不舍道:“可这是夔州卫的船。另有,我们勤王后怎么回去?”
“哈哈……”叶云程摸着短须大笑出声,道:“行之兄太小看自己了,自信点!你应该想我们此次勤王必然立下大功,回不去了……
到时夔州卫就不再是你我兄弟的地盘,还管它干嘛?
而且本官掐指一算,你当个道台绰绰有余!如此想来,你还舍得舍不得?”
王之临当即被说得热血沸腾,眼睛里不禁露出憧憬之色,试着道:“要不……我们就把船卖了?”
“对嘛,旧得不去新得不来。说不定我的继任者还会更高兴呢!”
叶云程重重点头,一副欣赏的模样。
……
王之临雷厉风行,当日下午便找到几个商人,一口气把船全卖了。
崇祯时船只造价大概是大黄船30两,小黄船造价2两,巡座船75两,巡哨船两。
当然,这是造价不是卖价。可话说回来了,川兵的船都是旧船,也卖不了多少钱。
所以,三十九条船一共卖了不到五千两银子。
王之临手里的钱还没捂热,又流水般花了出去,为川兵再添300套车架。
别看车架多,可拉辎重不一定够。
川兵6200人十日军粮1600斤,这是按每人每天3斤粮算,因为要走路,不比在船上,活动少还有剩余。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