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忠德心中计较已定,命人把报信的张大叫来:“你说的飞贼在哪里?是不是对面那些人?”
那张大道:“回指挥使大人,小的走时只有一老一小两个飞贼,那小的飞蝗石打得贼准。想是他们又来了同伙,您看咱们的人都被他们打倒在地上了。”
杜忠德仔细观瞧,却皱起了眉头,这他么的是飞蝗石,跟传言中的不符啊,又道:“你看仔细了,那两个飞贼可还在那边。”
张大急忙指着对面道:“在,在,大人您看,那个小的,顶多十四五岁的少年,就是会打飞蝗石的消费贼;他旁边的白发老头,就是那个老的。”
杜忠德顺着长大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被众人围在中间,显然地位较高;旁边一白发老头······等等,这老头?还有,旁边这不是贾琏贾二爷?
什么情况?杜忠德是骑马来的,在马上弯了弯腰,和颜悦色地跟张大道:“张大是吧,你近前来。”
张大一听,激动啊,平时连指挥使大人的面都轻易见不上,今天看来自己这是走了运了,打拱是不能指望的,但一大笔赏赐是少不了的。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比赏赐更重要的是指挥使大人的赏识,今天在大人这里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就能提拔自己当个什长什么的。
那样以后也好回家跟那黄脸婆显摆显摆,再跟弟兄们喝酒的时候也不用总是被笑话无能,自己也扬眉吐气一把。
张大急忙上前:“大人!有事您说话。”
杜忠德召唤张大近前来问道:“你们刚见他时有没有问他们是什么人?”
张大一愣,回答道:“倒是问过,不过他们也是有意思,竟然说是荣国府衔玉而生、传言有大贵之像的贾琰贾二爷。
弟兄们虽没见过这位贾二爷,但谁没见过那位贾二爷出行时的排场,这必然是冒充得。”
“嗯,冒充的,说得好!你再往对面仔细看看,你说的那老贼可是那白发老头。”
张大一听,啊,指挥使大人夸我了,激动啊,小心脏受不了了:“是,是,就是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人,我向您请命,这个老贼就让我去抓吧,绝跑不了他。”
那小的会使暗器,不敢惹他,但抓这老头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得先抢占下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杜忠德道:“好,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张大一听,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嗯?不要动?好,不动。······嗷!”
杜指挥使大人在马上抡起马鞭,“啪啪”的抽在张大身上,“你特么的,还飞蝗石,还冒充的,还老飞贼,还你去抓,好,你去抓,来,再抓一个。”说一句,抽一鞭子,连抽了五六鞭。
张大“嗷嗷”连声,拿手抱住头,又不敢躲,生生挨了五六鞭子,心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子明明立了功,特么怎么赏赐了一顿毒打?
杜忠德抽了几鞭出了气,下了马,命令道:“保持队型,原地待命。”
马鞭一扔,跟随队的副指挥使道:“老孙,走吧,赔礼道歉去。”
又回头道:“老潘,你也一起来,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
······
原来这杜忠德便是当年荣国公麾下的一名小校,后来跟着荣国公立下战功,又在荣国公的关照下,从军中退下来,在西城兵马司供职,一步步升迁到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
按制,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虽然只是正六品的职位,可位卑权重,还有丰厚的油水,杜忠德心满意足,对荣国公更是感恩不尽。
前日贾琏派人去给冷子兴说项,找的便是此人。
因荣国府贾赦、贾政两人都懒于管事,对外大小事情多委于贾琏处理,因此在外场上,贾琏说话做事代表的便是荣国府。
此时杜忠德在此地见到贾琏,听张大一说事情缘由,便知道今天闹了个大乌龙;
再说宝玉小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此时虽然长大了,到底还是依稀辨认的出来;
更别说那边还有一个焦大,那可是当年的老队正,一起并肩战斗过,一起流过血,一起吹过牛的老大哥。
这小子竟然还说什么老飞贼,你娘的,找死么这不是。
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人也已经得罪下了,只好先去赔罪,把事情料理下来再说,至于有关当事人,等回去再收拾他们。
杜忠德领人上前,远远地就抱拳施礼:“贾二爷,老杜给您见礼了。听说宝兄弟在这里遇到点麻烦,我特意带人来给宝兄弟保驾来了,宝兄弟,您不要紧吧?”
贾琏乜斜着眼睛看着他,嗤道:“老杜,你净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是保驾来了?又是弓又是铳的,不是抓飞贼来了?”
杜忠德苦笑道:“二爷,这都是这些兔崽子们睁眼瞎,有眼不识泰山,惊吓了宝兄弟,回头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您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