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四溅。
齐景龙说道:“陈先生气象已成,炼化一事,应该问题不大。”
隋景澄转头问道:“当真万无一失?”
齐景龙有些无可奈何,这种话要他怎么回答?
隋景澄便转过头,轻声问道:“前辈真的那么年轻吗?”
齐景龙目视远方,笑道:“真实年龄,自然年轻,但是心境岁数,不年轻了,世间有千奇百怪,其中又以洞天福地最怪,岁月悠悠,快慢不一,不似人间,更是人间。所以那位陈先生说自己三百岁,不全是骗人。”
暴雨骤至。
隋景澄去拿了幂篱和蓑衣,竟然就那么坐在池塘边淋雨。
至于齐景龙根本无需运转气机,大雨不侵。
剑心微动,剑意牵动剑气使然。
黄豆大小的雨点,砸在隋景澄搁放长凳的那张莲叶上,劈啪作响。
隋景澄突然瞪大眼睛,依稀看到远处荷花池中,有一对锦绣鸳鸯在莲叶下躲雨。
隋景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齐景龙笑道:“那是春露圃嘉木山脉售卖的一种灵禽,并非寻常鸳鸯,性情桀骜,放养在山上水泽,能够看护池中珍贵游鱼,免得被山泽异兽叼走。”
大煞风景。
隋景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起来。
齐景龙虽然疑惑不解,不清楚哪里招惹到了她,但是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不再言语。
深夜时分,隋景澄已经返回自己屋子,只是灯光亮了一宿。
齐景龙则一直坐在水边长凳上,纹丝不动。
偶有气机涟漪溢出,皆被剑气震碎,重归天地。
至于陈平安屋内取炉炼物、以及搬出天材地宝的诸多宝光异象,齐景龙自然更不会让人随意以神识窥探。
修道之人,炼化本命物,是重中之重,性命攸关。
第二天晌午时分,陈平安脸色惨白,打开门走出屋子。
齐景龙叹了口气。
下五境修士炼化本命物,有这么夸张吗?
无论是那件炼物炉鼎的品相,还是那些天材地宝的珍稀程度,以及炼物的难度,是不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又不是龙门境瓶颈修士在冲击金丹地仙。
齐景龙笑问道:“笑问道:“不喝几口酒压压惊?”
“先缓一缓再喝。”
陈平安看到荷塘边刚好空着一条长凳,就坐在那边,转头笑道:“没事,准备充足,还有两次机会。”
随手将一张被雨水打落长凳的莲叶拿起来。
齐景龙指了指心口,“关键是这里,别出问题,不然所谓的两次机会,再多天材地宝,都是虚设。”
陈平安点头道:“当然。我就这点,还算拿得出手。”
齐景龙见他并无半点颓丧,也就放下心来。
隋景澄走出屋子,只是没了她的位置,陈平安挪了挪位置,坐在长凳一端,隋景澄这才坐在另一头。
陈平安问道:“摘取荷叶,如果需要额外开销,得记在账上。”
隋景澄笑道:“行啊,才几颗雪花钱而已,记账就记账。”
陈平安转头望向齐景龙。
齐景龙无动于衷。
你们卿卿我我,别扯上我。
陈平安只得解释道:“刘先生,你误会了。”
齐景龙笑了笑,“好的,就当是我误会了。”
陈平安叹了口气,拿起养剑葫默默喝酒。
陈平安想起一事,“先前水榭所见河面上的三位小舟修士,在北俱芦洲很有名气?”
齐景龙说道:“与当年喜欢给人温养飞剑的那位剑瓮先生一样,都是北俱芦洲十大怪人之一。此人喜好音律,还收藏了许多件乐器法宝,脾气古怪,漂泊无定。北俱芦洲许多宗字头仙家的庆典,例如开峰仪式,或是大修士破境成功,都以能够邀请到师徒十数人在宴席上奏乐为幸事。最近一次师徒齐聚,是被我们北俱芦洲历史上最年轻的宗主邀请,出现在清凉宗一座小洞天内的青崖背上。”
陈平安点了点头。
约莫一炷香后,一言不发的陈平安返回屋子。
隋景澄无所事事,继续拧转那片依旧青翠欲滴的荷叶。
齐景龙说道:“介不介意我说一些涉及你大道修行的言语,并非我有意查看,实在是你的呼吸吐纳、气机运转,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隋景澄摇头道:“介意。”
只是她转过头,瞥了眼那边的屋子,轻声道:“刘先生,你说说看。”
齐景龙微笑道:“你修行的吐纳法门,与火龙真人一脉嫡传弟子中的太霞元君,李妤仙师,很相似。”
隋景澄疑惑道:“刘先生,等会儿,我虽然不知晓许多山上规矩,可是跟随前辈走了这么一路,也清楚那道家真人,境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