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纸。”
陆虚问道:“用来压书的镇纸?具体是什么形状?”
娄藐苦笑道:“难以推断。”
陆虚见问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买卖消息的价格一事,只字不提。
与你这个号称玉璞境无敌手的娄宗主聊几句,就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我陆虚的面子,不比几个谷雨钱,更值钱。
陆虚不主动提,好似秋后软柿子的娄藐也就不问。
以往议事,看似位于垫底位置的琼林宗娄藐,与对面那位倒数第二的,出身三山福地的万瑶宗韩玉树,就像一对看门的门神。
只是跟娄藐不同,韩玉树好歹是一位底蕴深厚的仙人,位置靠后,当然不是他的境界不够,而是来到此地较晚,资历浅。
再加上封山太久,宗门谱牒修士极少外出游历浩然,桐叶洲消息闭塞,韩玉树掌握的有用消息极少,所以很难跟人合作,交换利益。
现在陆虚觉得最古怪的一件事,就是韦赦始终站着,不肯落座,而且座位恰好与那娄藐挨得很近。
听着韦赦的臧否人物,再将那些心声言语悉数收入耳底,老道士怀捧那杆袖珍幡子,伸手摩挲着椅把手,感叹不已,“不过是短短百来年,浩然、蛮荒和青冥三座天下,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冒出了这么多的新人。”
道士虽然面容老态,双手却是晶莹如玉。
他曾是青冥天下的正经道官,此次属于跨越天下而来,却不是乱象已发的青冥天下,而是来自西方佛国。
约莫是老道士觉得他们一个个言语谨慎,对那些十四境修士,都不敢直呼其名,太不爽利了,老道士便祭出一件本命法宝,是一幅绘有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的长卷,画卷瞬间舒展开来,首尾相连,如一圆环,刚好将整座“祖师堂”围绕起来。
老道士再从袖中摸出一杆高不过手臂的万寿灯,将其随手往空地一丢,插在地上,并没有引发什么异象,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韦赦笑道:“接下来你们说话就不用太过拘谨了。”
知道他们都很好奇这位老道士的身份,韦赦却没有帮忙解惑。
青冥天下历史上出现过三场大劫。
化外天魔作祟,秘密潜入人间,竟然直接道化一州山河,最终导致一州陆沉,是一劫。
蕲州玄都观弟子宋茅庐,率领百万众米贼,声势浩大,差点动摇白玉京根基,又是一劫。
此外犹有一劫,席卷数州疆域,殃及百余国,死伤无数。后世史书上所有关于战乱的惨况描写,都曾在数州大地之上出现。
而老道士,就是这场大劫的始作俑者。
总计天地人三劫,分别起自天上,山中,人间。
道祖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他却扬言,自然法道,道法天,天法地,地法人。
分明就是要跟道祖反着来。
若他只是袖手清谈的一介书生,或只是喜好标新立异的狂徒,也就罢了,可问题在于这个化名张脚的青冥道官,曾经凭真本事赢过一场三教辩论。
此人生平志向,在于随方设教,历劫为师。既然在青冥天下道不行,这位道士就去了西方佛国。
除了两把主位椅子,其余该来的,可以来的,都已到齐。
此刻依旧空着的三个位置,是注定不会来了。
除了桐叶洲的荀渊和韩玉树,还有曾经的金甲洲第一人,与妖族勾连、选择叛出浩然的完颜老景。
只是阻拦完颜老景的功臣之一,今天也在场,便是金甲洲剑修徐獬。
当年如果不是他跟韩光虎一起出手,金甲洲战场局势恐怕只会更加糜烂不堪。
这是一位不到两百岁的仙人境剑修,在山上有那“剑仙徐君”的美誉。
在那之前,徐獬别说什么名动天下,就是在家乡金甲洲那边都是籍籍无名。
徐獬端坐,横剑在膝,闭眼默然。
他如今是皑皑洲刘氏的客卿,在桐叶洲南边的渝州驱山渡,负责接引刘氏的跨洲渡船。
徐獬对落魄山观感不错,还曾参加过青萍剑宗的开宗典礼,尤其是对曾经在他家乡那边出拳杀妖的裴钱,极为欣赏。
上次见到裴钱,这位心高气傲的剑仙,说法谦虚,说自己金甲洲山上还有点关系,让裴钱下次游历金甲洲的时候,在那种不宜泄露身份的时候,就报他的名号。
徐獬是在百来年前进入此地,占据一席之地,当时他刚刚跻身上五境。
曾经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中年男人,对方瞧着貌不惊人,看不出道行深浅,那人只说自己在寻找一位合适的压胜之人,担任一个掣肘者。
徐獬拒绝了对方的买卖,哪怕对方给自己指明了一条飞升道路。
对方也没有强人所难,退而求其次,将徐獬引荐至此,说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