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为“扛把子”的米大剑仙都不在新避暑行宫了。
曹衮曾经说过一句肺腑之言,老子只要哪天活着走出避暑行宫,这辈子都不想再翻一本书了。
而他们在离开剑气长城之后,从他们自己的缄口不提,再到各自宗门的只字不提,好像都在有意无意澹化剑气长城之行。
避暑行宫,曾经差点内讧,几乎就要相互问剑了,一旦真正动手,估计本土剑修和外乡剑修就算彻底分裂。
比如徐凝就曾把玄参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一场骂战,几乎人人有份,人人骂人,人人被骂。
除了三人没开口,年轻隐官稳坐钓鱼台,愁苗剑仙也沉得住气,还有个默默记录每一句脏话的郭竹酒,学到了学到了。
其实就数林君璧最可怜,想当那个捣浆湖的和事老,结果被董不得终于逮住机会,又把林君璧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还是陈平安和愁苗联手,才让愈演愈烈的事态没有继续恶化。
昔年避暑行宫隐官一脉。
所有剑修都去过战场,而且次数不少。人人受过伤,但是只有一人战死。
剑修愁苗。
这位本土剑修,境界高,资质好,有大局观,性情稳重,心思缜密,几乎从不生气……愁苗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心高气傲如林君璧,都心甘情愿承认愁苗剑仙才是继任隐官的最佳人选,自己确实不如愁苗。
今天曹衮开口第一句话就很吓人,“我们必须假设这里藏着一头飞升境大妖。”
玄参补充道:“有蛮荒旧王座大妖的实力。”曹衮三人如今的容貌,都是丰神玉朗的俊美青年,只是曹衮又有一点特殊,他的话带着浓重的乡音,软糯轻柔,经常会蹦出些方言,什么嚼嚼碎哦,哎幼幼,骚
的嘞……这在当年的避暑行宫,一直是个话题,董不得和郭竹酒就特别喜欢模彷曹衮说话。曹衮本就肌肤白皙,脸嫩,时常被她们逗得满脸涨红。
也难怪当年隐官大人建议他们出城厮杀的时候,小心起见,最好是女扮男装,至于男的,同理。
当时隐官大人的视线,主要就在林君璧和曹衮身上转悠。听到可能需要面对一头相当于旧王座杀力的大妖,宋聘几个当然没什么,曹衮身后几位年轻金丹剑修,难免脸色微变,只是很快就恢复如常,眼神坚毅几分,其
中一位女子,她的眼神甚至还有炙热,一看就是个不怕事、更喜欢惹事的主儿,估计她那门派师长没少操心。宋高元说道:“大概率不会如此,如果真有飞升境大妖,想必文庙不会坐视不管。更大可能性还是藏着一头擅长伪装、隐匿气机的仙人境妖族,精通阵法。始终隐
忍不发,想要在此掀风作浪,借机谋划什么大事。我随便举个例子,布阵和启阵,至少某个环节,需要某些不为人知的必备条件。”曹衮笑道:“打个比方,这条矿脉是鱼竿,那我们就是鱼饵鱼钩,而那条暂时不知隐蔽在何处的大鱼,它完全有可能不咬钩,光吃饵。所以希望在座诸位,都做好
最坏的打算。”
玄参站起身,从袖中摸出三支卷轴,往高处一丢,大堂便并排挂起三幅形势图,每幅地图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标记和文字注解。“在你们赶来之前,我们三个就将全椒山内外摸了个底,外边的龙脉堪舆,内部结构、各方势力的分布,都粗略排查过了。但是比较仓促,所以确实很粗略,关于那些表面势力的隐藏靠山,延伸出来的脉络图,他们的交集,相互间有无勾连的可能,形势图上边都有明确记录,仅供参考。同时希望诸位不要被我们误导,但
是上边所有以红色文字书写的内容,诸位需要额外注意,肯定是没有错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这里并没有蛮荒妖族的谋划,我们这趟全椒山之行,当真就只是出门游历一趟了。但是可能性不大。”
“折中,这头妖族确实存在,但是它并没有拼个鱼死网破的胆识和实力,只有躲在暗中搅局的手段。”“那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撒网。接下来谁都别闲着,多出去走走,尽量遮掩身份的同时,不用担心会不会打草惊蛇。越是精心布置的阵法,越讲求一个环环相扣,我们如鱼撞网,扯动多了,就有可能找出蛛丝马迹。如果假设文庙那边也派人盯着这里,人数肯定不会太多,何况多了也未必有用。他们做事,再便宜行事,依旧不够不讲规矩,不够野修。所以就需要我们来帮忙查漏补缺。换成我们是甲子帐的筹划者,肯定会让一个或者数个足够聪明的练气士留在这边,一般
来说,肯定会给予它们护身符。再换成是被蛮荒天下丢在这边的死士,它们肯定会格外注意文庙的圣贤君子,稍有怀疑,便会刻意小心绕开。”
“我们三个,都使用了一张羽化山秘制的替身符。我们真身其实不在此地,都换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