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顾璨笑了笑,也跟着转身离开黄鹂岛。
子午梦都震惊了,“就这么走了?”
顾璨反问道:“不然?”
子午梦说道:“做掉他啊。”
顾璨难得打趣一句,“又不是在你家乡那边,这个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的习惯,我又不是开棺材铺的,你以后改改。”
子午梦蓦然笑颜如花,挽起顾璨的胳膊,轻声问道:“软不软,大不大?”
顾璨淡然处之,也不挣脱手臂,说道:“说实话,在我家乡那边,你这种荤话,就是学塾蒙童的水准。”
子午梦甩开他的胳膊,愤愤道:“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到了床上都不会动屁股的主儿。”
顾璨微笑道:“”
子午梦惊讶转头,看着眼神和脸色有些陌生的顾璨,好像心情好了几分。
是想起家乡了?
渡船泛湖,月光洒满湖面,子午梦问道:“是想要拉个壮丁?”
顾璨点点头,“如果仲肃能够担任我那个宗门的掌律祖师,对双方来说,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聊到了那个宗门,子午梦便问道:“那你觉得刘幽州会答应你的邀请吗?”
顾璨说道:“傻子才会答应吧。”
子午梦笑道:“那你想好宗门的名字了?”
既然顾璨这么说,刘幽州多半是愿意担任副宗主了。
顾璨点头道:“想好了。”
子午梦问道:“说来听听。”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刘幽州不是傻子,所以不会答应的。除非我去见他一次,才有可能打消他的心底疑虑。”
顾璨说道:“至于宗门的名称,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子午梦懂了,就叫书简湖。
她问道:“接下来去哪儿?”
顾璨笑道:“要去岸边一座城内,见个不能算朋友的朋友吧,那会儿他还是个孩子,我跟他经常聊天。”
这次她是真的感到震惊了,脱口而出道:“顾璨,你这种人也有朋友?!”
顾璨脸色晦暗,轻声道:“我当然有啊,却也等于没有了。”
他后仰倒去,双手作枕头,怔怔出神。
云水千叠,一天明月,明月一天。
年轻人抽了抽鼻子。
大骊严州府,一条溪涧的源头,乡塾檐下,躺在藤椅上的陈平安手拿蒲扇,坐起身。
夜幕沉沉,赵树下视野中,有两人好像凭空出现,一步跨出,是个手持行山杖的年轻道士,一个同样手持绿竹杖的消瘦少年。
道士微笑道:“江湖重逢,有醇酒,遇故人,对月逢花不饮,更待何时?”
望向那个年轻武夫,道士拍了拍身边少年的肩膀,笑道:“赵树下,介绍一下,他叫宁吉,是你的小师弟。”
宝瓶洲中部,合欢山,粉丸府内。
年轻道士开始拐弯抹角怂恿背剑少年,哪怕你陈平安不亲自动手,打那个绰号温郎却眼神不正的家伙,好歹让你的关门弟子,让咱们裴姑娘,打一顿那个家伙得了,好教他知道何谓压境问拳,为何出门必须翻黄历,什么叫江湖险恶。
看来陆掌教狠起来,真是连自家的徒子徒孙都坑。
温仔细早已察觉到那个道士,时不时打量自己,还是那种鬼鬼祟祟的眼角余光,或是略带挑衅的斜眼看人。
温仔细倒是没打算跟这棉袍道士计较,只是觉得有趣,便以心声问道:“这位道长,认识我?”
不料那个道士瞧着浓眉大眼,虽说寒酸了点,可模样还算周正,但脾气就不是一般的暴躁了,直接回了句,“我认识你祖宗!”
温仔细哪里知道,自己眼中的寒酸道士,却是宫主眼中的年轻僧人,只是作为一位陆地神仙兼武学宗师,挨了这么句骂,温仔细依旧笑容如常,毕竟跟这种下五境的山脚蝼蚁置气作甚,他瞥了眼背剑少年身边那个扎丸子头发髻的年轻女子,收回视线,继续问道:“怎么,你喜欢这位姑娘?”
道士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歪瓜裂枣的下流胚子,管好眼睛,瞅啥瞅”
温仔细哭笑不得,摊上个缺根筋的傻子么。
道士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疑惑道:“你就不回一句,瞅你咋的?”
温仔细可以确定了,是个真傻子。心想我他娘的再跟这么个傻子多聊一句,我就是傻子。
道士继续骂道:“贫道要是你师父的祖师爷,道爷我就是你祖师爷的师父。”
温仔细一挑眉头,笑眯眯道:“再骂,继续。”
道士摇晃肩头,嬉皮笑脸开始作妖了,贱兮兮道:“嘿,就不,你算老几,让贫道骂你就骂啊,麻溜儿的,赶紧让你祖师爷来,道爷这个当师父的,才乐意开个金口,教训他几句,他要是喝几杯罚酒,道爷大人有大量,就算一笔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