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云里来雾里去的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只在岸边浅水处吃食的小杂鱼,看看热闹就好了。”
刘志茂笑呵呵道:“确实比我自在多了。”
这么些年,刘志茂一直反复劝说章靥重返书简湖,哪怕不在真境宗那边担任谱牒仙师,在青峡岛横波府的那些藩属岛屿当中,随便挑选一个,跟田湖君差不多,捞个岛主当当,不一样能够开山立派?总好过在这边隐姓埋名,领着一帮堪堪有点修行资质的年轻人、屁大孩子,成天跟鸡屎狗粪打交道,像话吗?
若是换个人,如此不识趣,半点好歹都不知道的货色,刘志茂早就一巴掌怕死了。
不过听说这块鸟不拉屎的地盘,最早是那个人举荐的。
又因为章靥为自己的门派取了这么个名字,刘志茂私底下曾经请一位地师来这边勘验地理,却也没能看出半点门道。
以刘志茂早年一贯的行事风格,鹘落山就可以更换主人了。
以前是野修,如今身份有变,得厚道些,花点钱就是了。只是对方敢开高价?
千万别把一座宗字头门派的首席供奉不当回事。
刘志茂斜瞥一眼自己的大弟子,“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都说人比人气死人,你怎么还不死去。”
田湖君每次在这边屋子里,真是连喝酒都不敢大口的。
就怕哪里惹来师尊的不开心,然后与自己新账旧账一起算。
听到刘志茂这句暗藏杀机的言语,田湖君瞬间脸色惨白。
师尊所谓的那个“人家”,当然就是如今那位隐官了。
章靥摇头笑道:“田湖君又不算差了,难道如今连金丹地仙都不值钱了吗?”
刘志茂嗤笑一声,“在桐叶洲那边,就老值钱了。咱们田地仙要是去了那边,开山立派都不难。”
章靥对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田湖君,其实印象不差,只是她的道心不够坚韧罢了,要说害人之心,其实不多,在以前的书简湖,这种修士空有境界,不够心狠手辣,反而是很难长远立足的,只是时过境迁,变成了一位真境宗的谱牒修士,无非是个好好修行,不用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无需与谁凶险厮杀,反而成就可期。
大概这就如当年那个账房先生的一句玩笑话,今天之人难说明日之事。
在这之后,还有句肺腑之言:倘若一觉醒来,今天依旧无事,便是人间好时节。
章靥收敛些许心绪,玩笑道:“你们真境宗,屁本事没有,就属频繁更换宗主,天下第一,如果再换人,下任宗主,怎么都该轮到你了吧。”
姜尚真,韦滢,刘老成,祖师堂的头把交椅,椅子还没坐热,就要换人了。
刘志茂在老友这边,没有如何藏掖,笑道:“刘老成倒是私底下与我提过一茬,问我有没有这份心思,如果愿意,他现在就会开始谋划此事了,时机一到,刘老成就会跟上宗举荐,免得临时抱佛脚,会很难在玉圭宗那边通过,毕竟那个韦滢不是吃素的,他肯定会有自己的布局,只说那座九弈峰,如今都有个新主人了。不过此事,我没答应。”
说实话,玉圭宗的前后三任宗主,从荀渊,到姜尚真,再到如今的韦滢,随便一个,都是手腕极厉害的角色。
章靥有些意外,递给刘志茂一张烤成金黄色的米粿,再给了田湖君一张,“为何不答应下来?当一把手与二把手,此间滋味,天壤之别。”
刘志茂接过米粿,低头啃起来,“我算是看明白了,身上这个谱牒身份,就是一件传上去就脱不下来的衣服,别人看着保暖,自己穿着嫌热,想要硬脱下来不穿了,就得连衣服带一层皮肉一起脱掉。我要还只是个首席供奉,以后说不得还有条退路,可要是继任宗主,这辈子就算等于必须一条路走到黑了。”
到底不比当那随心所欲的山泽野修,行事肆无忌惮,位高权就重,手握生杀大权。
当年的书简湖,谁想要往上爬,都得蹚出一条血路才行,试想当年,任何一位岛主,甭管大小,谁脚下没些尸骨当那垫脚石?
如今呢。
一种是修士自身境界说了算。
再就是靠门路和师传了。
总之,宗字头里边的修士境界,别太当回事。
就说那个宫柳岛上边,一个叫周采真的小丫头片子,她有什么修行资质,结果呢?不说李芙蕖把她视为己出,比嫡传还嫡传,便是宗主刘老成见着了她,那也是要和颜悦色几分的。
还有李芙蕖那个新收的弟子,叫郭淳熙,来自一个叫仙游县的小地方,还曾是个半吊子的纯粹武夫,完全是靠着神仙钱堆出来的三境练气士,将来能够洞府境,李芙蕖当真愿意收他当嫡传?无非是姜尚真丢过来的一个烂摊子,李芙蕖丝毫不敢怠慢罢了,由不得她不上心,不出力。
同样的道理,身为次席供奉的李芙蕖,在姜尚真那边屁都不敢放一个,在真境宗一般祖师堂成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