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提醒,雨龙宗绵延数千年的香火,就算彻底断绝在蛮荒天下的那帮畜生手了。
那次寄往水精宫的一封密信,纸上只有两个字:北迁。
曾经被师姐随手丢弃,又被云签重新收起,小心翼翼珍藏起来。
那封信上除了字,除了剑仙邵云岩的花押,还有两个古篆印,隐官。
当初她成功带走了六十二位谱牒修士,其地仙三人。之后在游历途,陆陆续续又收取了十数位弟子,加上从雨龙宗所辖岛屿归拢起来的修士,满打满算依旧不足百人,可这就是如今雨龙宗的所有家底了。
云签如今在等一个人,也就是未来的雨龙宗宗主,剑气长城的女子剑修,纳兰彩焕。
如今纳兰彩焕已经是玉璞境剑仙了。
当年纳兰彩焕提出了一笔买卖,云签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何况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云签都愿意将她奉迎为雨龙宗宗主。
一条即将到达大骊京城的渡船,大骊藩王宋集薪笑道:“稚圭,你都是飞升境了,户籍一事,什么时候我帮你改改?”
在槐黄县衙署户房那边,稚圭的籍贯还是婢女身份的贱籍,州府乃至大骊礼部自然就照搬了。
稚圭眉眼柔顺,摇头道:“不用改啊,拿来提醒自己做人不忘本嘛。”
像还是当年的泥瓶巷主仆,挑水晒衣,洗菜做饭,大手大脚花钱,添置家当,等到屋内物件多到实在摆不下了,她就随手贱卖出去,然后成了她的私房钱。
宋集薪笑了笑,“那什么时候你有想法了,与我说一声。”
他看了眼她的侧脸,既熟悉又陌生。
浩然天下水运,被土庙一分为二,道号青钟的渌水坑澹澹夫人,总掌九洲陆地水运。
此外四海水运,又被一分为四,四片海域各有一位大水君坐镇,哪怕被切割成四份的辖境,任何单独的一座水域,依旧可谓是广袤无垠,辽阔无边。
其三位大湖水君,顺势升任了四海水君的高位,位列土庙新编撰的神灵谱牒从一品,与穗山大神品秩相同。
而她身为世间唯一一条真龙,却只是东海水君,如果是那场大战之前的稚圭,会觉得庙如此作为,简直就是故意羞辱她。但是现在的稚圭,就只是冷笑几声,然后她没有任何推三阻四,接纳了一海水君神位。
落魄山上,老厨子最近给小米粒做了个棉布小挎包,用来装更多的瓜子。
小米粒对小挎包的喜,半点不输给那条金扁担,喜新不厌旧嘛。
今儿一个鲤鱼打挺,起床后,小米粒落地一跺脚,又睡过头了,抄起一把镜子,指着镜面,说,咋回事,又睡懒觉,嗯?!还有脸笑?下不为例啊!再睡懒觉,我可就要请客吃酸菜鱼了啊,你怕不怕?!
陈灵均还是三天两头往骑龙巷跑,忙着找贾老哥侃大山。一老一小,酒桌上的车轱辘话反复说,竟然谁也没个腻歪的。跟小镇“差不多岁数”的孩子,狭路相逢。陈灵均就蹦蹦跳跳,左右摇晃,跳起来出拳吓唬人。
小哑巴跟掌柜石柔看了不少书,专程去了趟红烛镇,扛了一大麻袋的书回铺子。掌柜石柔就笑问你有钱?小哑巴摇摇头,直接说么的钱。
咋回事?
我找到了那个掌柜,说是老厨子要我帮忙买的,钱以后补上。
这也行?
小哑巴咧嘴一笑,有事我担着,实在不行就还回去,反正书上也没少掉一个字。
呦,有师父的人就是不一样,很横嘛。
哈。
朱敛有次陪着陈灵均一起下山来骑龙巷,小哑巴给了他几本书,说是帮老厨子你买的,道谢就不用了,只是别忘了记得去红烛镇那边结账。
朱敛眼睛一亮,随手翻了几页,咳嗽几声,埋怨道:“老夫一身正气,你竟然帮我买这样的书?”
小哑巴就伸出手,不要就还我。老厨子已经将几本书收入袖。
陈灵均唉声叹气,跟老厨子抱怨,说当初我就不建议小哑巴下山,在铺子这边当差,容易学坏了。
十万大山,弟子和看门狗都不在,暂时只剩下老瞎子独自一人,今天的客人,是一袭青衫,斩龙之人,如今化名陈清流。
陈清流笑问道:“听说前辈破天荒收了个开门弟子。”
老瞎子点点头。
陈清流站在崖畔,没来由说道:“我是很后来,才知道原来钓鱼挂蚯蚓,是可以露出钩尖的。”
老瞎子没气道:“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
合道星河的符箓于玄,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一个腰悬袋子的年轻人,后者是当之无愧的的步罡踏斗,凌空蹈虚,以一颗颗星辰作为渡口。
上古三山,掌管生死度牒。远古五嶽,司职五行运转。
于玄看了眼那只不起眼的袋子,奇一事,里边装了多少张符箓,数百万,千万?
今天陈灵均闲来无事,与贾老哥唠嗑完毕,就在小镇独自逛荡,最后走了一趟自家老爷的泥瓶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