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老猿脖颈处,缓缓走过,剑光轻轻划过。
最终就这么将袁真页的一颗巨大头颅割开,然后任其滚落山脚。
一袖之中,符箓不断掠出,如一条长河,将袁真页那副失去头颅的身躯悉数打烂。
那颗头颅在山脚处,双眼犹然死死盯住山顶那一袭青衫,一双目光逐渐涣散的眼珠子,不知是死不瞑目,还有犹有未了心愿,如何都不愿闭。
陈平安朝它点点头。
袁真页不知为何,好像明白了那个泥瓶巷昔年少年的意思,它微微点头,终于闭眼睛,与那满月峰鬼物女修司徒文英,是如出一辙的选择,选择将一身玉璞境残余道韵和仅存气运,皆留下,送给这座正阳山。
先前原本可以选择炸碎金丹与元婴的老猿,在生前最后唯有一个念头,好像在与山顶那人言语,算我求你,别杀陶紫!
而那一袭青衫,好像未卜先知,当时点头的意思,在说一句,我不是你。
袁真页魂魄消散,依稀可见一位身形缥缈的白衣老者,身形佝偻,站在山脚头颅旁,它此生最后言语,是仰起头,看着那个年轻人,以心声询问一句,“杀我之人,到底是谁?”
陈平安并未作答,只是一挥袖子,将其魂魄打散。
夜游归鞘,背在身后。
抬起一脚,重重踩地,脚下整座山头四五分裂。
人间再无仙人背剑峰,只有青衫背剑远游客。
大道之行也,秉烛夜游人,不怕遇到鬼,鬼怕人才对。
除了落魄山的观礼众人。
正阳山所有剑仙和弟子,以及留在新旧诸峰的全部客人,在这一刻,都感到一种古怪的窒息感。
就好像此刻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一个来自落魄山的青衫剑仙。
那一袭青衫,御风来到失去一座祖师堂的剑顶。
身为正阳山一宗之主的竹皇,立即抱拳礼敬道:“正阳山竹皇,拜见陈山主。”
刘羡阳翻了个白眼,与陈平安对视一眼,刘羡阳率先御风离去,四处张望,瞧见了那个站在芦苇丛中的圆脸姑娘,立即屁颠屁颠赶去白鹭渡。
陈平安环顾四周,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刘羡阳一起御风离开,期间转头与白鹭渡那边灿烂一笑,然后来到白衣少年和黑衣小姑娘身边,揉了揉小米粒的脑袋,轻声笑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