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百零六章 青白之争  剑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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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打不起来了?”

刘十六笑道:“不一定。”

左右说道:“一定会打。”

被老秀才拉来下棋的经生熹平,提醒道:“打不打我不管,你把那两颗棋子放回桌上。”

你摸鱼也就罢了,一摸就摸走棋局关键的两颗棋子。

老秀才怒道:“以前我没有恢复文庙身份,都能摸一颗,如今多摸一颗,怎么你了嘛?读书人吃不得半点亏,咋个行嘛。”

熹平指了指棋局,“拿走,有脸就再拿几颗。”

老秀才一愣,忙不迭从棋盘上提子多颗,“嘿,天底下竟有这样的请求,奇了怪哉,只好违背良心,满足你!”

熹平再不下棋,将手中所捻棋子请求放回棋盒。

老秀才看着棋局,也将手中多颗棋子一一复原棋盘,然后感慨道:“不曾想在棋盘上赢了熹平,传出去谁敢信呐。”

熹平笑呵呵道:“怎么不说以前是关门弟子不在身边,一直藏拙了七八成棋力。”

远处对峙双方。

陈平安手持剑鞘,“送送你?”

曹慈摇头道:“不用。”

两人几乎同时转身,一个返回凉亭,去与先生师兄碰头,一个准备走出功德林,去跟师姐见面。

两位已经登顶武道的止境武夫,两人还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背对而走,都脚步缓缓,气定神闲,十分从容。

一个想着,替师父、师兄都与陈平安讲完了道理,好像就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情,来功德林散步?好像小有遗憾。

一个想着,江湖里鱼龙混杂,有闯江湖的人,跑江湖的人,混江湖的人。有的人身在江湖,却永远不会是江湖人。

白衣曹慈,想着那个不输赌局,身后那个年轻隐官,听说最会坐庄挣钱,有无押注?

青衫陈平安,想着自己连输三场,弟子后来又输四场,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啊。

一个想着自己,这辈子好像一直都是被问拳,自己却极少有主动与他人问拳的念头,今儿月明星稀,天地寂静,好像适宜与人切磋。

一个没来由想起,二楼老人教拳招先教拳理,说学成拳,递拳之后,要教天下武夫只觉得苍天在上。出拳大意思所在,就是身前无人。当下自己这么走着,当然是身前无人,可只要转头,不就身前有人了?

曹慈觉得就这么走了,总归差了点意思。

陈平安觉得时隔多年,错过曹慈不像话。

于是两人同时停步。

曹慈站在原地,伸手双指扯住身上那件雪白长袍的袖口,穿这件法袍再递拳,会不够快。

陈平安将手中剑鞘,抛向了凉亭那边,让君倩师兄代为保管,停步后卷了卷袖子。

曹慈转过头,笑问道:“切磋一场,点到即止?”

陈平安同样转过头,“你年纪大,拳高些,你说了算?”

下一刻,原地都已不见两人身影,各自倾力递出第一拳。

整座阵法禁制足可镇压一位十四境修士的功德林,如有山岳离地,被仙人拎起再砸入湖中,气机涟漪之激荡,以两位年轻武夫为圆心,方圆百丈之内的参天古树悉数断折崩碎。

浩然天下的光阴长河,会自行绕过一座功德林,此间被至圣先师早年截取了一段流水,拘押在功德林之内,任由经生熹平掌控。

经生熹平站在凉亭外的台阶上,抖了抖袖子,施展神通,使得光阴长河倒流,曹慈和陈平安双方拳罡如瀑,带来的折损,瞬间恢复原貌。

若是等到双方打完了,再倒流光阴长河,就连熹平都不敢确定,这座功德林会与先前丝毫不差。

左右则稍稍解禁修为,一身剑气流泻,刚好护住凉亭,遮挡那份遮天蔽日的汹涌拳意。

曹慈背靠一棵参天古木,身后古柏轻轻摇晃,伸手拍了拍胸口印痕,曹慈依旧是白衣,只不过收起了那件仙

兵法袍入袖。

远处陈平安站在一座白玉桥栏杆上,额头处微红。

两人之间,原先出现了一条深达数丈的沟壑,只是被经生熹平以术法抹平。

陈平安脚尖一点,身形倏忽不见,既然有人帮忙收拾烂摊子,那就无所谓礼数不礼数了,事后再与熹平先生赔罪不迟。

脚下一座白玉桥,刹那之间化作齑粉,仅仅是一脚轻轻踩踏,拳意沉重,就下沉极深,地底下传来阵阵闷雷。

陈平安虽然拳在下风,但是差距远远没有当年剑气长城那么大。

所以先前一拳,自己吃亏更多,却绝对再不会连曹慈的衣角都无法沾边。

原本是要拳戳曹慈脖颈处的一招,由于先挨了曹慈当头一拳,距离被稍稍拉开,陈平安脑袋后仰几分,再一拳作掌,顺势往下打在对方心口处。

若是换成马癯仙之流,挨这么一下,最少得躺床上去,数月说不出一个字。

曹慈早就知道陈平安很能扛,体魄坚韧异常不讲理,在那剑气长城,练拳极狠,路数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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