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上重宝。还有几座破碎的洞天福地,只要钱足够,一样都可以买走。
如果已经卖出货物,屋内的符箓美人,就会在门外挂个小木牌,上书四字,“已结善缘”。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些包袱斋老祖师亲自掌眼的宝物,不存在任何捡漏的可能性,陈平安很想一扫而空。
只说当下屋内所见那把玉竹扇子,一扇面节录苏子祈雨贴,一面草书写龙蜇诗,末尾写那芒种时节,风雨雷电,闭户写此。落款是那谪仙山柳洲。陈平安就差点想要跟柳赤诚借钱,买下此物,只是一看到那个价格,实在让人知难而退。这处包袱斋,所有宝物,都是毋庸置疑的大开门,可惜价格,确实让人只恨挣钱太难,自己钱袋子太瘪。
陈平安没着急挪步。
屋内那位姿容清秀的符箓美人,好像暗中得到了包袱斋祖师爷的一道敕令,她突然与这位青衫剑仙施了个万福,笑容婉约,嗓音轻柔道:“剑仙若是相中了此物,可以赊欠,将这把扇子先行带走。以后在浩然天下任何一处包袱斋,随时补上即可。此事并非单独为剑仙破例,而是我们包袱斋历来有此定例,所以剑仙无需多心。”
包袱斋最大的特点,就是买方可以赊欠一事,不论是谱牒仙师,还是山泽野修,囊中羞涩的修士,都有机会与包袱斋订立一张契据,然后就可以带走货物,比山下买卖屋舍,都要更加简单,而且契据,几乎没有任何约束力,也就是说还不上钱,包袱斋认栽,绝不追债。
所以浩然天下的历史上,经常会有时隔百年、甚至是千年,才有修士现身,与包袱斋还上当年所欠的那笔神仙钱。
当然不是人人都可如此,修士也要看能否入包袱斋的眼。
陈平安对此有些猜测,多半是包袱斋有那秘宝,能够勘验他人的财运。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做买卖的路数。
陈平安与那符箓美人先道了一声谢,然后问道:“是相中了任何物件,我都可以与你们赊欠吗?”
符箓美人笑着点头,“都行。我们包袱斋这边只有一个要求,九十九间屋子,依次走过后,剑仙不能回头。”
陈平安看了眼李槐,李槐点点头,说道:“那就去下一处看看。”
酡颜夫人心声道:“隐官大人,我其实还有些积蓄,买下这把扇子,还是够的。”
陈平安笑道:“不用。”
其实陈平安是想要先与包袱斋欠个人情。
唯有如此,才会有人情往来。
最后他们足足走过三十多间屋子,看得李槐眼睛都有些发涩,才下定决心,相中了一件颇为奇怪的物品,是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篆刻“山仙”二字,有一株老根盘踞的袖珍柳树,就好像一处盆景,树底下还站着个观海境修为的树精,白发苍苍的老翁模样,自称城南老仙君,见着了进屋子的客人,后者稍有动心,刚有买下的念头,老翁就破口大骂,跳起来朝那些练气士吐唾沫,说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玩意,也配请爷爷去家中落脚,可把你们能耐的,咋个不白日飞升去啊……
包袱斋这边标价不过十颗谷雨钱。柳树精魅的境界,山石的材质等事,屋内的符箓美人都会与客人一一说明。
不过这处山水秘境所卖,也不全是价值连城的珍稀之物,连那几十颗雪花钱的奇巧物件,一样有,门槛高的屋子,会一直挂不出那块木牌,门槛低的,却是谁都买得起,客人先到先得罢了。
等到李槐跟它大眼瞪小眼,约莫是骂得费劲,着实有些口渴了,老柳树精背靠石壁,摘下腰间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水。
只是十颗谷雨钱,陈平安其实完全可以自己买下,只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与那符箓美人签订契据,算是打了张只是十颗谷雨钱的欠条。
在那之后,陈平安东拼西凑,与柳赤诚和酡颜夫人都借了谷雨钱,陆陆续续买下了几件李槐觉得有眼缘的物件,一座价格不菲的镇妖塔,一对脂粉气比较重的小金葫芦耳坠,还有一幅画满虾兵蟹将的水仙夜游图。期间碰到了一群山上女修,其中一位气态雍容的妇人,将那满屋子的法袍衣裙,数十件之多,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包圆了,到了下一处屋子,有十套百花福地的花神杯,加在一起,可就是千只酒杯,她只给后边的人留下一套,其余九套,全部带走。
关键是陈平安都没有看到那妇人取出什么方寸物,没有与包袱斋掏钱结账。
两位符箓美人好像也早已习以为常,根本就没有多说一个字。
陈平安也就就认出了那妇人的身份,天底下最有钱之人的道侣,皑皑洲刘财神的妻子。
出门不用带钱,一样可以大手大脚。
离着文庙不远的城内,那个陈平安拍拍手,站起身。
背靠墙壁的蒋龙骧,挨了顿揍不说,还被砸了几十颗石子,老书生当下气得浑身颤抖,“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就报上名来,难不成堂堂剑仙,还怕一个中五境修士的寻仇?!”
这个岁数不小的读书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