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处涟漪阵阵,黄衣老者大步走出,手中攥着一位飞升境的脖颈,拖拽死狗一般。
黄衣老者将那奄奄一息的南光照,随手丢入鸳鸯渚附近的河水中,大笑道:“道法稀烂。”
云杪眼皮子打颤,主动松开五色绳索束缚住的那把飞剑,心声言语道:“如何赔偿?”
陈平安笑道:“既然有可能是半个自家人,那就陪我继续演一场戏?”
云杪说道:“愿闻其详。”
云杪笃定此人,必然与白帝城那位,很有渊源。
实在太像了。
那人突然改口说道:“我与郑城主,其实就没见过面,云杪老祖多半是误会了。”
云杪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但言语像,行事像。
而且神似!
嫩道人飘然落在岸边,期间与远处被他认出身份的老舟子,遥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欣赏神色。
蛮荒桃亭,浩然顾清崧。
英雄同道,路上寂寥,难免惺惺相惜。
鸳鸯渚这边动静太大,原本待在泮水县城宅子里无所事事的一袭粉袍,就觉得好个天赐良机,所以柳赤诚都懒得施展什么掌观山河神通,师兄在,哪里去不得?
所以他半拉半拽着柴伯符赶来凑热闹,结果就远远看到了那个陈平安,柳赤诚原本挺乐呵,只是再一瞧,岸边还有个红衣女子,柳赤诚急急停下御风,与那龙伯老弟对视一眼,都从眼中看出了一个字,撤!
不曾想陈平安已经笑着招呼道:“柳兄,这么巧?”
柳赤诚拍了拍柴伯符的肩膀。
柴伯符点点头,头一歪,当场重伤晕厥过去。
柳赤诚有些措手不及,死道友不死贫道?扶也不扶那柴伯符,柳赤诚任由龙伯老弟直不隆冬摔在地上,笑容灿烂,挥手大声道:“好久不见啊!”
云杪看着那件扎眼的粉色道袍,再看了看那个口口声声与白帝城没关系的一袭青衫。
云杪蓦然间灵光乍现,恭敬万分,与那剑仙说道:“见过郑先生。”
陈平安说道:“都什么跟什么。”
胆子再大,也不会在郑居中的眼皮底子下,假冒什么白帝城城主。
云杪颤声道:“晚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