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感触不深,只觉得那个姑娘对谁都冷冷清清的,不讨喜,尤其是一次小动作,给那阮秀抓了个正着,十分尴尬,妇人便腹诽不已,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又不是陈掌柜的什么人,啥名分也没有,成天在铺子这儿待着,假装自个儿是那老板娘还是怎么的?
相比香味弥漫的压岁铺子,裴钱还是更喜欢附近的草头铺子,一排排的高大多宝格,摆满了当年孙家一股脑转手的古董杂项。
不过当年阮秀姐姐当家做主的时候,高价卖出些被山上修士称为灵器的物件,之后就不怎么卖得动了,主要还是有几样东西,给阮秀姐姐偷偷封存起来,一次偷偷带着裴钱去后边库房“掌眼”,解释说这几样都是尖儿货,镇店之宝,只有将来碰到了大主顾,冤大头,才可以搬出来,不然就是跟钱过不去。
裴钱当时就乐了,这是意外之喜啊,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当时阮姐姐看着她的模样,大概是觉得好玩,就拿了块糕点送给裴钱。那还是阮秀第一次分糕点给她,之后裴钱正要开口讨要,阮秀只要有,都不会拒绝。
今天,裴钱端了条小板凳放在柜台后边,站在那里,刚好让她的个头“浮出水面”,就像是柜台上搁了颗头颅。
至于裴钱,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位山大王,在巡视自己的小地盘。
石柔站在裴钱一旁,柜台确实有点高,她也只比踩在板凳上的裴钱稍微好点。
石柔有些奇怪,裴钱明明很依赖那个师父,不过仍是乖乖下了山,来这边安安静静待着。
石柔忍不住问道:“裴钱,不担心你师父练拳出了纰漏吗?”
裴钱还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像是在玩谁是木头人的游戏,她只是嘴唇微动,“担心啊,只是我又不能做什么,就只好假装不担心、好让师父不担心我会担心啊。”
石柔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按照那个郑大风的口头禅,就是脑壳疼。
裴钱叹了口气,依旧目视前方,“石柔姐姐,你觉得一个人,住在别人家里,那个人又不是你的什么朋友,那你需要给钱不?”
说得拗口,听着更绕。
石柔疑惑道:“说什么呢?”
裴钱叹了口气,“石柔姐姐,你以后跟我一起抄书吧,咱俩有个伴儿。”
石柔哭笑不得,“我为啥要抄书。”
裴钱一本正经道:“抄书使人聪明啊。”
石柔后知后觉,终于想明白裴钱那个“住在别人家里”的说法,是暗讽自己寄居在她师父赠送的仙人遗蜕当中。
石柔伸出手指,想要学陈平安轻弹小丫头的额头。
结果装木头人看着前方的裴钱闪电躲开,然后恢复原样,从头到尾都没有瞥石柔一眼,裴钱埋怨道:“别闹,我在用心想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