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一件自行认主的半仙兵!
而他的那个名字,也是自幼被护道人带入师门,被仙卿派祖师亲自取的,寓意此子将来有望蹑云飞升。
宁姚置若罔闻。
年轻剑修与那女子拉开一段距离,并肩而行。
宁姚说道:“眼睛瞎,耳朵聋,境界低,少说话,去远点。”
蹑云笑道:“你是说我不识人心好坏?并非如此,只是徐焘、玉颊两金丹之外,之后两人,罪不至死,教训一番就足够了。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我们桐叶洲修士,都应该摒弃前嫌,潜心修行,各自登高,说不定很快就会遇到扶摇洲修士,甚至是剑气长城那拨最喜杀伐的剑修蛮子……”
先前他还不觉得,走近了看这女子,原来真是动人。
自然不是什么垂涎美色,对于一位剑心纯粹的年轻天才而言,只是觉得她让人见之忘俗。
宁姚始终目视前方,说道:“不听劝的毛病,跌境以后改改。”
蹑云正要言语。
瞬间倒飞出去,一颗金丹破碎大半,整个人七窍流血,拼命挣扎都无法起身。
他视线模糊,依稀只见那女子背影,缓缓远去。
其余十人,面面相觑。
是顺水推舟,杀人夺宝,趁势抢了那把“尸解”,还是救人,与仙卿派结下一桩天大香火情?
仙卿派除了两位元婴祖师之外,几乎所有供奉、客卿和祖师堂嫡传,都已经进入这座崭新天下。
据说连那祖师堂挂像、神主都被蹑云携带在身,放在一件祖传咫尺物当中。
有人一咬牙,心声言语道:“什么香火情,都他娘是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如今还讲究这个?什么谱牒仙师,当下哪个不是山泽野修!得了一件半仙兵,咱们当中谁率先破境跻身元婴,就归谁,咱们都立下誓约,将来得到‘尸解’之人,就是坐头把交椅的,此人必须护着其余人各自破一境!”
又有人提醒道:“那‘尸解’是件认主的半仙兵,谁敢拿?谁能炼化?蹑云若是死了,还好说,可是蹑云没有死。”
一人轻声道:“蹑云跌境,不也没见那‘尸解’出鞘,认主一说,多半是仙卿派有意为蹑云博取名声的手段。”
也有那不愿涉险行事的几位谱牒仙师,只是当下不太愿意说话。山上拦阻机缘,比山下断人财路,更招人恨。
不料在众人都不敢率先出手的时候。
那蹑云坐起身,佩剑“尸解”自行出鞘,悬停空中,他伸手握住剑身,不伤掌心分毫,好似被佩剑搀扶起身。
蹑云眼神阴沉,望向那些王蛋,哪怕他真是个聋子,蹑云终究没有眼瞎,看得出那些家伙的脸色和视线!
蹑云松开半仙兵尸解,摇摇欲坠,却半点不惧众人,咬牙切齿道:“一帮废物,只剩下个会点符箓小道的破烂金丹,就敢杀我夺剑?”
蹑云突然低头凝视着那把心爱佩剑,泪流满面,伸手捂住心口,哽咽道:“你先前为何装死,为何不自行出鞘,为何不护住我金丹,不杀她,护住金丹也好啊……”
长剑颤鸣,如泣如诉。
似乎比跌境的主人更加委屈。
它不敢出鞘。
怕主人会死。
只是世间半仙兵,往往如未开窍的懵懂稚童,不能开口言语,不会写字。
不然这把尸解就会明白无误地告诉蹑云,那个女子,极有可能是被这座天下大道认可的第一人。
那十人终于意识到半仙兵尸解,是完全可以自行杀人的,所以毫不犹豫,立即各施手段,御风逃遁。
蹑云却没有追杀他们的意思,一来遭此劫难,心思不定,二来跌境之后,意外太多,他不愿招惹万一。
已经记住了十人容貌衣饰,还知晓数位修士的大致根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终有重逢叙旧的机会。
这位承载师门所有希望的年轻天才,抬头望向那女子远去方向,猛然醒悟,她来自剑气长城!
宁姚到了那座青山竹林,四处寻觅,终于拣选一棵苍翠欲滴的小竹,做了一根行山杖,拎在手中。
见四周无人,宁姚便开山学那人持杖走路,想象他少年时带头开山,想象他及冠后独自游历,想象他喝酒时醉醺醺,想象他走在山水间,瞪大眼睛看那风景,会一一写在书上……
走到后来,宁姚恢复如常,站在了青山之巅,以行山杖拄地,轻轻喊了一个名字,然后她用心聆听那风过竹林萧萧声,好似作答声。
先前她刚刚来到崭新天下,元婴破境之时的心魔,正是她心中之陈平安。
对于宁姚而言,心魔只会是如此。
可只是一个照面,宁姚使劲多瞧了几眼后,很快就被她斩杀了。
故而破境只是一瞬间。
既复杂至极又简单纯粹,宁姚当时只是瞬间明了一事,她眼中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