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炸开了那把佩剑,剑光蓦然扩大,天地之间如同撑开了一根栋梁。
那把佩剑,其实便是滩的第二把本命飞剑。
与此同时,本命飞剑“甲骑”,从铁骑大军凝为一剑,返回滩一处窍穴当中。
天女法相,双手并拢,护住不惜毁掉一把飞剑的主人滩,风驰电掣掠向那道剑光,显然是打算以开道之剑光作为退路。
山巅法相一手举起,掌心指向天幕处被滩少年剑光破开的窟窿,一手手心贴在山巅,弥补远处大地之上被少年破开的大坑。
陈平安的法相双手手心,虽未真正触及剑光,却被不断消磨。
小天地被陈平安分出三层,由里向外,分别庇护真身体魄,再就是打开大门禁制,以半吊子的法相现世,专门针对第一个陷阵的少年剑修,最后一层最为稀薄,负责障眼法其余四位天才剑修。
所求之事,便是尽可能更多休养生息的同时,将对方各个击破,能伤则伤,能杀则杀,总之能杀一个都是赚。
只是目前看来,光是斩杀那少年,便不轻松,极有可能要收起最外围的第三层天地,巩固第二层,才有可能击杀少年。
陈平安依旧不愿意太早拿出两把本命飞剑的全部神通。
不过因时而异,少年的选择,让人意外,陈平安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先杀一人再说。
当滩以毁去一把本命飞剑作为代价,也要强行离开此地之际。
一道剑光已经破开第二层小天地的天幕。
陈平安双手持短刀,就要截杀少年,突然心意微动,停下了身形。
就在此时,陈平安袖中那件咫尺物砰然震动,毫无征兆。
不但如此,被陈平安丢掷在远处的甲胄、紫金冠,都同时轰然炸碎。
一道如弧月悬空的外来剑光,切开了两层天地的屏障,刚好劈在了那处宝甲粉碎之地。
陈平安却望向了另外一处,紫金冠自行销毁处,出现了一处极其细小的飞剑痕迹,没有任何瞩目剑光,没有一丝剑气,没有任何涟漪波动。
如果不是位于自己坐镇的小天地当中,陈平安根本无从察觉。
等到陈平安想要捕捉那把飞剑轨迹之时,竟然毫无线索。
坐镇小天地,如同圣人随时随地起心念,便可掌观山河,一览无余。
这让陈平安对那把不知名飞剑,充满了戒备,远比那破开屏障的一剑更加重视,前者简直就是一把更加夸张的齐狩飞剑“心弦”。若是战场对峙,被那把飞剑盯上,注定会极为棘手。不是雨四,不是离真,不是已经递出凌厉一剑的竹箧,那么就应该是那个被少年称呼为流白的女子剑修了。
难怪少年要提醒流白注意截杀自己,这个流白的本命飞剑,与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北俱芦洲女子剑仙,谢松花,是差不多的路数。
擅长温养剑意,出剑极快,杀力极大,追求一击毙命,瞬间分出生死。
陈平安放弃了斩杀少年的念头,既然形势变化,少年身负重伤,留在战场上,便又大有用处了。
少年是可杀可不杀,女子剑修是必杀之人。
离真瞬间来到流白身侧,循着小天地屏障被竹箧一剑破开的剑意痕迹,离真稍稍心算,便立即一语道破天机:“先前我们心声言语,极有可能被陈平安听在耳中,这座小天地,不是他与谁借来的,就是他的小天地。”
流白突然提醒道:“是留在上边的雨四!”
在流白出声之后,竹箧护住的少年滩,与离真护住的流白,原本双方间隔极远,并且都悬停云海之上,此刻却莫名其妙就站在了数丈距离的大坑底部。
在这期间,四位蛮荒天下最出类拔萃的年轻剑修,如有清风拂面,是那三层小天地相互转换的蛛丝马迹。
倏忽之间,双方又恢复原先处境,两拨人四位剑修,相隔遥遥云海上。
竹箧说道:“离真,别藏掖了,阵法之外,再打造出一座更大的小天地,然后不断缩减。”
离真点了点头,祭出七件刚刚炼化没多久的本命物,蓦然升空,最终如星斗悬天,相互牵连一线之后,再与先前离真布下的大地阵法交相辉映,原本白昼时分,夜幕沉沉,下一刻,天地间又恢复清明。
离真身形逐渐消散,魂魄分别掠向七个方向,与竹箧他们提醒道:“至多一炷香之内,我可以让陈平安的小天地现出原形,只是在这期间,我便暂时无法出剑了。”
两座小天地发生了大道之争,天地随之摇晃,几位剑修视野中的景象,扭曲不定起来,仿佛一幅摊放在书案之上的画卷,却被人手持画轴一端剧烈抖动。
竹箧背后剑架一把把长剑不断远掠而走,带起一道道虹光,小天地当中的所有云海、山岳,皆被长剑摧毁,剑光之外,剑气绽放。
一些飞剑路过的山岳、江河“废墟之地”,刚想要重新生成幻象,便被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