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也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小故事。
不知不觉,千年以来的一洲剑道气运,就这么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不敢说全部,半数是有的。
在那之外,她曾经去过桐叶洲,在扶乩宗曾经留下过一句谶语。
她抖了抖袖子,微微抬起手腕,低头望去,笑了笑,收起视线,缓缓前行。
许多所谓的山巅聪明人,也擅长那草灰蛇线、伏线千里的算计,只是这般伏线,终究只是伏线,容易断,一断就没。
但是世间唯有一条线,一旦成了,则剑仙也难断,即便看似断了,实则仍是那藕断丝连,会纠缠不清一辈子的。
除非真有那算计深远、且极擅长于细微处抽丝剥茧之人,才有希望面对此局死结,稍稍好受些。
一旦扯起线头,又不是剑仙出剑,其实死不了人,但是往往会生不如死,然后死了算。
她从不低估敌人。
所以有些在意之人,就要多埋几条线。
世间痴情种,偏好伤心事,苦中作乐,乐在其中,不伤心如何算得痴心人。
她思绪飘远。
只可惜多年未见师兄了。
上一次其实距离很近,甚至可以算是擦身而过,没办法,只要师兄一心想要避开她,她恐怕就要睁眼瞎,近在咫尺都未必认得出。
听说上一次现身,是在桐叶洲观道观附近。
师兄有一点不好,与她借腕上红线,喜欢有借不还。
女子突然自嘲道:“总不会已经被察觉到了吧?”
女子摇摇头,笑道:“绝无可能,这才多大岁数。何必在意小小正阳山呢?”
一个邋里邋遢的青壮汉子,驼着背,先去小镇酒肆那边摸了把小手儿,讨了几句笑骂,然后逛荡到了杨家铺子的那条街上。
既是铺子伙计,也是杨老头弟子的少年石灵山,坐在柜台后边,正在“蹚水”炼魂魄,心神沉浸其中,寂然往我,半睡半死。
比师弟石灵山要修行更加勤勉的苏店,今天反而没在以那古怪法子练拳,就是坐在门口晒太阳,见着了晃悠悠走近的师兄郑大风,苏店站起身,郑大风招手道:“苏丫头,咋个又俊俏了几分,再这么继续水灵下去,师兄一想到以后终究是要嫁人,师兄这心里头愈发不得劲啊。”
走近了苏店,郑大风伸手捶胸,痛心不已。
苏店问道:“师兄是要找师父?”
郑大风无奈道:“不找师父啊。只是山上那叫一个冷啊,睡觉被子怎么也捂不热,冻死个人,这不就下山活动活动腿脚。郑丫头,你也真是的,离着师兄就几步路远,也从不想着去探望探望师兄,师兄那么大一栋宅子,还不住不个瘦得跟柳条儿似的苏丫头?”
苏店摇头道:“不敢在那边过夜,怕外边墙根有老鼠乱窜一宿。”
郑大风一本正经道:“苏丫头,真不是师兄仗着辈分碎嘴念叨你,身为练武之人,还是要炼就那一颗英雄胆的,岂可如此胆小,走,今夜就去师兄那边住着,磨砺磨砺胆识气魄。”
苏店无奈道:“师兄,真有事情,麻烦直说。”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混不吝的师兄,只会耍嘴皮子不动手,苏店早就与他翻脸了。
郑大风双手负后,瞧见了小板凳,就想要一屁股坐下去,应该比较暖和嘛。
结果被苏店以脚尖一挑,拎在了手中。
郑大风便跨过了门槛,瞧见了那石灵山,摇头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小子倒好,连个朝夕相处的师姐都看不住,就等着吧,以后有得你小子伤心。哪本江湖演义小说,不写那师姐或是师妹行走江湖,给英俊多金的少侠骗了身心去?石灵山,醒醒,你师姐要嫁人了!”
石灵山气得七窍生烟,打断了修行,怒目相视,“郑大风,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信口雌黄!”
郑大风白眼道:“连个骂人都不会,你会个锤子。”
石灵山刚要说话。
不曾想师姐说道:“师兄,你先前说过,我如果想要破开四境瓶颈,或是跻身了第五境,就该挑选一处古战场遗址了,师兄心中有数吗?我想要出门一趟。”
石灵山目瞪口呆。
郑大风斜眼少年,“师兄下山前就没吃饱,不去茅坑,你吃不着啥。”
石灵山一个伤心,一个悲愤,两两相加,便差点没忍住要与这个郑大风切磋切磋,只是瞧见了对方的驼背模样,石灵山又有些心酸,便算了。
郑大风笑了笑,转头对苏店说道:“有是有数的,不过这种大事,师父老人家自己有打算,轮不到我费心。”
苏店问道:“师兄也觉得我如今可以独自离开家乡了?”
郑大风摇头道:“还是带着个拖油瓶吧,好歹有个照应,你们如今境界还太浅,脑子又不灵光,外边的世道,危险其实都不在修为境界,更在人心。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