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前行路线上,还有位瞧着年轻容貌的剑仙,已经转头朝她望来。
她依旧向前而行,瞥了眼不远处的小茅屋,收回视线,抱拳问道:“前辈可是暂住茅屋?”
魏晋笑着点头,说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搬出茅屋。”
她点头道:“介意。所以前辈只管继续借住。”
她停下脚步,盘腿而坐,摘下包裹,取出一只烙饼,大口嚼起来。
魏晋笑了笑,不以为意,继续闭眼修行。
女子吃过了烙印,取出水壶喝了口水,问道:“前辈可知道那位来自绍元王朝的苦夏剑仙,如今身在城头何处?”
魏晋睁眼,“约莫七百里之外,便是苦夏剑仙修道和驻守之地,如果没有意外,此刻苦夏剑仙正在传授剑术。”
女子点头道:“谢了。”
她背好包裹,起身后,开始走桩,缓缓出拳,一步往往跨出数丈,拳却极慢,去往七百里之外。
期间遇到一只巨大金色飞禽破开云海,阴影笼罩城头,如昼入夜,落在一位白衣剑仙身畔,落地之时,便化作麻雀大跃上剑仙主人的肩头。
有剑仙身姿慵懒,斜卧一张榻上,面朝南方,仰头饮酒。
女子只是看过一眼便不再多看。
剑仙苦夏正坐在蒲团上,林君璧在内众多晚辈剑修,正在闭目凝思,呼吸吐纳,尝试着汲取天地间流散不定、快若剑仙飞剑的精粹剑意,而非灵气,不然就是捡了芝麻丢西瓜,白走了一趟剑气长城。只不过除了林君璧收获显著,此外哪怕是严律,依旧是暂时毫无头绪,只能去碰运气,期间有人侥幸收拢了一缕剑意,稍稍流露出雀跃神色,便是一个心神不稳,那缕剑意便开始翻江倒海,剑仙苦夏便祭出飞剑,将那缕极其细微的远古剑意,从剑修人身小天地内,驱逐出境。
差点就要伤及大道根本的年轻剑修,面无人色。
剑仙苦夏以心声与之言语,嗓音沉稳,帮着年轻人稳固剑心,至于气府灵气紊乱,那是小事。根本无需这位剑仙出手安抚。
能够从众多绍元王朝的年轻俊彦当中脱颖而出,赶赴剑气长城,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那么明天就可以离开孙府,返回倒悬山,老老实实待在那边等着同行众人,反正梅花园子,一向待客周到。
剑仙苦夏突然站起身,转头望去,认出对方后,这位天生苦相的剑仙,破天荒露出笑容,直接转身迎接那位女子。
不管这位喜好游走江湖的晚辈,在外用了多少个化名,或是习惯性被人称呼为什么,在她家族的祖师堂谱牒上,是个与脂粉气半点不沾边的名字。
姓郁,名狷夫。
中土郁家,是一个历史极其久远的顶尖豪阀。
曾经一手扶植起了一座比如今绍元王朝更加强势的大澄王朝,大澄王朝覆灭之后,不过百年,便又扶起了一个更加庞大的玄密王朝。
郁狷夫与那未婚夫怀潜,皆是中土神洲最拔尖那一小撮年轻人,只是两人都有意思,郁狷夫为了逃婚,跑去金甲洲在一处上古遗址,独自练拳多年。怀潜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跑去了北俱芦洲,据说是专门狩猎、收集地仙剑修的本命飞剑,只是听说怀家老祖在去年破天荒露面,亲自出门,找了同为中土神洲十人之一的好友,至于缘由,无人知晓。
剑仙苦夏的那位师伯,周神芝,与怀家老祖一样,皆在十人之列,而且名次还要更前,曾经被人说了句脍炙人口的评语,“从来眼高于顶,反正剑道更高”。周神芝在中土神洲那座广袤版图上,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哪怕是对于师侄苦夏,这位享誉天下的大剑仙,依旧没个好脸色。
他们这一脉,与郁家世代交好。
郁狷夫更是剑仙苦夏那位师伯最喜欢的晚辈,甚至没有之一。
周神芝与人坦言我家子孙皆废物,配不上郁狷夫。
要知道周神芝的子嗣,已经是以英才辈出、天生神仙种著称于世。
周神芝宠溺郁狷夫到了什么地步?就是郁狷夫最早在中土神洲的三年游历,周神芝一直在暗中护道,结果性情耿直的郁狷夫不小心闯下大祸,惹来一位仙人境大修士的暗算,然后就被周神芝直接砍断了一只手,逃遁回了祖师堂,凭借一座小洞天,选择闭关不出。周神芝慢悠悠尾随其后,最终整座宗门全部跪地,周神芝从山门走到山巅,一路上,敢言语者,死,敢抬头者,死,敢流露出丝毫愤懑心思者,死。
而郁狷夫的心大到了什么境界?反而埋怨周神芝退敌即可,应该将仇家交予她自己去对付。不曾想周神芝非但不恼火,反而继续一路护送郁狷夫那个小丫头,离开中土神洲到达金甲洲才返身。
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剑仙苦夏,郁狷夫停步抱拳道:“见过苦夏前辈。”
剑仙苦夏笑着点头,“怎么来这儿了?”
郁狷夫说道:“练拳。”
说了其实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