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尊庞大的冰山之上,修建有冰晶铸就的宫殿,隐匿在云雾之端,仿佛高举旳神座,其上下一白,唯有宫殿的基脚下,堆砌着一颗颗头颅。
这些头颅带着血丝,被冰晶封冻在其中,血水尚且鲜艳刺目,其中最大的两头,一是鱼首、二是鳄头,如楼大小,都是瞠目而视,仿佛还没有死透一般。
而踩在这些头颅之上的,是一白衣楚楚、发丝晶莹的女子,她踱步走在宫殿的最高处,周身有三十六瓣散开的莲座环绕,正翘首望着南方,不知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嗖的一声剑鸣声,仿佛雷霆般从天边飞来,隔着数十里就可以听见。
剑鸣声是在宫殿的西南方向响起的,一道道流光浮现,群聚而动,结成了一道蜿蜒的蛟龙,在天空中横行无忌,引动得岛上道人们不住的抬头向上看。
直到飞至巨大冰山所在的范围时,群光方才忽散开,仅余尖端一道青紫色相间的光芒俯冲,先至冰山脚下,然后再度向上攀升,飞到了山巅的宫殿之中。
青紫光芒定住,正是一柄娇如游龙的飞剑,剑光闪烁见,一道人影自剑光之中走,向宫殿前的女子拱手作揖:
“参见观主,西面散修暴动,在下已经斩出干净,特来复命!”
人影说话间,一招手,身后的长剑就激鸣,咻咻的吐出一粒粒人头,多达上百颗,其中不少人头中藏有魂魄,还没有死绝掉,居然张开口齿,咯咯大叫:
“恨!恨!**贱女,我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愿意做鬼作奴,为白骨盟驱使!”
声声嘶喊在冰山之巅响动,终于引动了那白衣女子的注意,她终于将目光从南面收回。
白衣女子侧过头,扫视了一眼百颗人头:“想做鬼?”
她淡漠的吩咐到:“食人血祭,违逆我盟约者,做鬼的机会也别给他们了,就在山脚下垒成京观,点燃它们的魂魄,至少灼烧七七四十九日。”
“再将事后臣服的道人们,一个不剩的都拷来,让他们看管京观。若是京观中有人头缺失,便从他们当中取下新的人头,垒入京观内。”
听见白衣女子的话,剑光闪烁而成的人影有些发怔,但他诧异的似乎并非是女子口中的酷烈行为,而是其他。
人影先是一口应下:“是,谨遵观主法令。”然后迟疑着的,出声:
“此二百余人头中,筑基者有四的,炼气后期者有三十,余者也是炼气层次……虽是小菜,但观主将之炼入白骨道兵中,多少也能有些增益,为何如此浪费?”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再度望向南面,踏空而行,伸出手接住了天上掉下的雪花。
雪花大如手,仅仅一片就覆盖的满满。
女子道:“这西海的北面,越来越冷了。”
剑光人影听见,沉思了一下:“是,初至西海时,海北虽然寒苦,但还没有到达如此地步。如今仅仅几十年过去,北面海岛日渐冰封,仅存灵脉也断绝,毋说凡人了,便是道人也难在其中生存。若非我白骨岛可整岛搬迁,估计每隔十年就要换一个落脚点。”
女子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出声:“也不知这西海,还能坚持多久。”
两人似乎谈论到了颇为棘手的事情,剑光人影皱起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白衣女子话锋一转,突地目光运望,说:“你我担忧这个作甚,此事只该那虞渊和海盟,还有其他的杂鱼去担忧,你我连担忧的资格都没有。”
她轻轻掐诀,根根葱指浮现灵光,往剑光人影一弹,打出了一道法术。
剑光人影的身子顿时晃动,不由的向后退,直到退入到了青紫长剑之中
“都说了无须太过拘谨,多节省点魂力,少离开法器。”
青紫长剑颤鸣不已,传递刚才了人影的声音,轻笑说:“本就没几年好活,何不多出来透透气?”
听见剑鸣声,白衣女子的表情不再清冷,也轻笑了起来:“道友所言是极。”
她道:“既然如此,本道便吩咐你一件事。”
剑鸣再起:“观主请讲。”
“大索西海,寻……”白衣女子眼睛微眯,又改口说:
“不、广发‘论道帖’,西海一百零八岛,一个也不能剩。就说本座恨嫁,将于十年内择年轻俊杰者,结为道侣,托付基业。凡十年内到达者,无论修为多寡、容貌俊丑,甚至无论道凡,皆可一试,当受我一见。”
她顿了顿,复说:“若十年都未有满意者,本座也将着凤冠霞帔,于十年之期,择其中强者,托付基业。”
紫青飞剑听着,好似被惊呆了,一时间没有半点反应。
白衣女子遂负手而立,清朗道:
“庄不凡,你可听懂?”
话音落下。
白骨冰山上朔风大作,掀云起雾,将白衣女子身上的白色道袍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