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许道和苏玖两人已经就寝,但是楼底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并混杂着不少人的尖叫声。
如此大的阵势出现在客栈当中,而且底下发生的事情有趣,即便许道不想理会,他也不得不起床,点燃桌的灯盏,然后披了一袭道袍,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径直往楼下走去。
苏玖瞧见他的动作,本准备出声让她先下去打探打探情况,许道先留在屋子里面,但是一想到许道的修为,以及筑基道士有神识这一手段,她便老老实实的跟在了许道的身后,只是手里面持着法器长鞭,依旧带着警惕罢了。
两人出了房门之后,走了没几步,便发现二楼面已经有不少人走出来,纷纷站在栏杆面,够着脑袋往底下瞧,或是身子打颤的,或是脸色发僵。
许道两人走过去,也好整以暇的站在楼看起了热闹。
刺耳的尖叫声在楼底下响着,与之相伴的还有几股紧张的呼喝声:
“快快、快把它压回棺材里面啊!”
“压回去作甚,都跳出来了!赶紧的捆了它,一把火烧了他娘的!”
砰砰砰!
活人的议论当中,正有磕头似的碰撞声响着,紧接着出现在许道眼中的,是一具身穿寿衣,面色苍白泛青的男子。
对方披头散发的,双臂抬起,双足用力,正不断的跳起来撞着客栈的门板,脑壳磕在面砰砰直响。
再往客栈大堂的其他地方看过去,只见那摆在大堂正中央的黄漆棺材,绳索蹦开,棺材盖子已经被掀翻在地,内里空荡荡的。
无须解释,不论是有所预料的许道,还是懵懂的苏玖,都明白眼下的状况是什么,是棺材里面的东西跳起来了!
尖叫声不断。
几个披麻戴孝的壮汉围堵在下面,个个牙关打颤,但是好歹都还站着,手里面握得住棍棒。
至于底下的掌柜和伙计两人,则是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难以起身。
“尸、尸变!”“僵尸啊!”……二楼面也响起尖叫声,有人一溜烟的跑回了客房当中,紧闭门窗。
还有人撩着袍子就想要逃离这里,但是下二楼的通道就一条楼梯,僵尸恰好就堵在楼下,他们逃下去就是自找门。
跺脚声、哭诉声、咒骂声、推搡声,小小的乡野客栈中住的人可不少,形形色色的嘈杂声在许道的耳边响着,让他颇觉得趣味。
他也不急着下楼,反倒是从袖中掏出一大把瓜子,握在手里面,靠在栏杆面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起来。
小狐娘苏玖则是安生的站在他的身旁,双手伸出,替他捧着磕完的瓜子壳。
主仆二人如此悠闲,可是楼下的人却不好过,壮汉们或进或退,或骚或扰,还有人从后厨抓来一只老母鸡,扔向了僵尸。
“咯咯咯!”客栈当中顿时响起一阵鸡鸣声,有鸡羽毛都飞了二楼,被看热闹的许道吹开。
好在僵尸并没有咬向老母鸡,依旧只是在门口不断的撞着门板,想要跳将出去,有些死板。
这时楼下的人胆子大了起来,客栈掌柜从地爬起来,摸了把头顶凉飕飕的汗水,口中哆嗦着说:
“尸变咧,还不快快把它压住,一把火烧掉了事。”
刚才在楼下囔囔着要烧掉僵尸的人,正是客栈的掌柜,可他只是嘴动,脚半步也不敢往前挪。
几个抬棺的壮汉已经大着胆子凑到了僵尸的跟前,围堵了起来,他们手里面还持着粗粗的麻绳,但是听到掌柜的话,动作却是迟疑起来。
其中一个枣红色脸皮的中年汉子听见,难为的说:“掌柜的,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陈道长,是为了大家伙除尸才遇害的。”
“陈道长死之前可是交代了,万般都好,就是请我们别烧了他的身子,送他回老家入土为安。”
掌柜的听见,气得直跺脚,口中说:“晓得,我晓得!否则你当我为甚让你们把棺材抬进店里来。”
“但是谁知道陈道长死了会尸变啊?”
壮汉们听见看客栈掌柜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他们各自口中也嘟囔个不停,有同意烧掉尸体了事的,有说先捆起来等到天亮再说的。
许道细细听着楼底下人的议论,方才知晓那尸变之人有点身份,是个常在附近帮助乡里人看风水、下葬安坟、除僵尸的老异士,在州城里面都有点名气。
只是这位陈道长或许是时运不济,或许是年老体衰,前几日给一户人家追讨回尸变的亡子后,自个遭了急病,就此一命呜呼掉。
如今就是乡里人感激他的义举,特意遣人收拢了他的尸体,打发送往陈道长的老家,准备入土为安。
可谁知道除了大半辈子僵尸的陈道长,自个死后又变成了僵尸,顿时让抬棺的壮汉,以及客栈掌柜猝不及防。
“该当如何、该当如何!”掌柜的跺着脚走在大堂中。
“陈道长自个已经没了,十里八乡也没人能收了它!这荒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