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读了《大煌律》是为了知道怎么做才能不逾矩。
而要将他心中的计划付诸行动,还得对这个世界有更深入的了解,读游记就是条不错的途径。
甘州盛产绿凡硝石……
果然,在游记中,李三吾不仅记载了所经之处的地理概况、风俗人情,还记载了当地的物产,虽然这样一笔带过的记载略显初略,但对于李岳来说,却无异于夜空里的一盏明灯。
匆匆地吃过晚饭,李岳便迫不及待地准备了份礼物,带着阿虎出了门,直奔二叔公家而去。
李岳早上晨跑时,正好遇到了正在清扫门前台阶的二叔公,自然知道他家住何处。
二叔公家的房子也是一栋青砖墨瓦的大宅子,只是已经有些破旧了。
很显然,二叔公家的境况曾经也很不错,但是如今却已家道中落了。
“峙渊?”
开门的是个黑瘦的中年汉子,见到门外来的是李岳不禁一愣,旋即爽朗而笑,“怎么这个时候还赶过来了,有事吗?”
这开门的黑瘦汉子正是李岳的三叔李三吾,很显然,李三吾家并没有豢养仆役。
“三叔,”
李岳连忙对李三吾作了个揖,“今日怠慢了三叔,还请三叔海涵。”
“峙渊呐,”
李三吾一愣,不禁摇头苦笑,“听父亲说你已经谦逊了许多,不想却谦逊得有些虚伪了!”
说着,李三山一望李岳身后阿虎提着的布匹和茶叶,脸色板了起来,“让阿虎把东西拿回去,要不然,你也一起回去吧!”
呃……不是礼多人不怪吗?
见到李三吾的反应,李岳不禁一懵,慌忙陪笑,“好,好……都依三叔!”
说着,李岳连忙回头一望隐约有些幸灾乐祸的阿虎,“阿虎,你先回去吧,等一下我自己回去就好!”
“早跟你说了不用带的!”
阿虎却撇了撇嘴,“你偏要带……算了!我就先回去了,会把门给你留着!”
说罢,阿虎又冲李三吾憨憨一笑便扬长而去了。
“这浑小子!”
李岳只觉有些尴尬,“让三叔见笑了……”
“进来吧!”
李三吾忍俊不禁地打断了李岳,“阿虎天性率真,只因真把峙渊当成了自家人才会这般放肆!”
“倒也是!”
李岳讪讪一笑,进了院门,“小侄连夜前来叨扰,是有些事想向三叔讨教……”
他大抵也摸清了李三吾的脾性,就准备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不急!不急……”
李三吾爽朗一笑,打断了李岳,“先进屋!寒夜围炉,煮酒论人生,岂不快哉?”
李岳觉得李三吾绝对是豪爽洒脱之人,否则,身为读书人,怎会花上大把时间去游历天下写游记呢?
“对对……”
所以,李岳也不客气了。
跟着李三吾进了内院,客厅里灯火通明,油香气弥漫,竟然正在煮着火锅。
三人围着火锅而坐:二叔公正在往锅里烫着白菜叶,一个面容清秀的大半小子正在埋头对付着一块鸡骨头,还有一个却是体态丰盈的中年美妇,想来正是李三吾的夫人。
“峙渊,”
中年美妇率先看到了跟着李三吾走进客厅的李岳,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呼起来,“还没吃饭吧?锅里刚煮开,婶儿这就去给你添副碗筷。”
说着,中年美妇已经不由分说地朝客厅外去了,显然和李三吾一样,也是个性子豪爽的人。
“三婶……”
李岳连忙就要推辞。
“峙渊来得正好啊!”
可是,不待他推辞,二叔公也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快坐,快坐……这可是你三叔从西域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
从西域带回来的?
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听二叔公这么一说,李岳疑惑地往锅里一望,顿时便明白了。
这并不是他熟知的火锅,而是一种汤锅,否则,锅里怎会连辣椒都没有?
虽然不是他思念的火锅,但在这个时代,能围在火炉边吃顿热气腾腾的汤锅也很难得。
李岳来了,中年美妇也就没有再上席,那半大小子匆匆地吃了些也走了,就剩李三吾父子还在陪着李岳喝酒涮菜。
“峙渊,”
酒过三巡,李三吾那黝黑的面膛已经隐约泛红,这才进入了正题,“你找三叔到底有何事相询?”
“是这样,”
喝的是米酒,李岳倒没有丝毫醉态,“三叔历游天下见多识广,小侄想请教三叔:在我们义阳附近都有哪些矿产?”
“峙渊……”
李三吾一怔,狐疑地打量了李岳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峙渊,”
二叔公的神色顿时也凝重了起来,“矿产之事获利至巨,可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