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马车上回头望去,就会发现他们来时的路已经不见。
这里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江河,没有汹涌澎湃,一泻千里的恢宏,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黄色的河水上面开出朵朵莲花,它们妖媚,婀娜,动人心弦,然后将活人的灵魂吞噬。
“这……”终于,那位身经百战的驾车汉子,也觉得此地蹊跷,但是临行前秦枭有交代,务必把老人安全送回玉水川,于是他一咬牙,回头对车内人道:“老人家,此地略有蹊跷,你们先呆在车中不要乱动,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此装神弄鬼。”
说罢,汉子便从车厢内拿出了自己的佩剑,大步而去。
可是当汉子刚一下马车,双腿泡入黄泉水中之时,双脚立刻开始腐烂,紧接着腐烂的迹象蔓延大腿身上,车前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这……”
看着刚刚下车的汉子化为脓水,车内几人都面面相觑。
尤其是老人,看到婴孩急促喘气,满脸通红,更是觉得自己无能,主人交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办砸了。
老人捧着婴孩的脑袋说道:“小皇子啊!是奴才对不住你啊!主人明明交代好的,老头子无能啊!”
黄泉水蔓延,河岸的黄泉花见有活人刚刚死去,前赴后继地伸展根茎,来到马车前吞噬那死去汉子的魂魄。
突然间,众多交错杂乱的黄泉花似乎感受到车内还有活人的气息,于是探头往车内去,只是一道金光从车内射出,斩断了无数花藤。
可是被斩断茎叶的黄泉花一会又重新生长出花瓣,越来越多的黄泉花将马车紧紧缠绕住,只待马车内萧杀金光消散之时,它们便可以将这些活人完全吞噬,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留下。
车内人哪里见过如此景象,都以为今天要葬身在这黄泉当中。
车内的婴孩气息更加衰弱。
可就在此时,一杆银白长枪突然落到了马车眼前,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着一撮小胡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青铜肤色,脸上有许多疤痕。
黄泉花见有人坏事,连忙缠绕在一起顺着银枪盘旋而上,但是男人酣畅一笑:“上穷碧落下黄泉,老子哪里没去过。真正的黄泉也不过尔尔,取其一瓢水布阵,也敢拿来丢人现眼,这是看不起老子吗?”
原本盘旋而上的黄泉花,在接触到冰枪的一瞬就变成一朵灿烂妖异的冰花,被男人一掌捏碎。
紧接着,男人右手聚集天地元气,如风暴骤临,阵法上空被风暴撕裂一个口子,无数黄泉花前赴后继去填充缺口,但是男人一枪将黄泉花缠绕起来,连根拔起,捏着手中憨笑着,似乎在宣告自己的战利品。
阵法已经被打出缺口,山上戴着一半银白面具的男人也忍不住现身。
原本面具男人不想亲自动手,是因为怕遭报应,虽说杀那孩子是天道大势所趋,但不可否认,那孩子的来头很大,否则也不会连天都容不下他。
所以男人才取黄泉一瓢水在此布下杀阵,而没有直接出面劫杀他们,黄泉是他们自己要踏进去的,与自己无关。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个莫名其妙出来的极地枪王,二话不说直接把黄泉花连根拔起,破了阵法结界,这还了的,要是放弃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男人从山下俯冲而下,期间右手凝结出一把细尺,准备将马车内的人一尺斩成两半。
就在男人挥出尺子的时候,那位刚降临此地的粗壮男人,憨笑着一枪迎面朝他打来,枪芒所至溅出点点银光,面具男被一枪击退。
面具男稳住气息,抬头不甘道:“张凰,我与你素无恩怨,为何坏我大事?”
“呵呵呵……”张凰酣畅淋漓大笑了一声,呵斥道:“咱俩素无恩怨?那这不正好,老子今天坏你大事,咱俩这不就是有仇了,哈哈……”
面具男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指着张凰身后的马车道:“张凰,先不提咱俩有没有恩仇,你知道马车里的是什么人吗?那是连天都不容存在的人,你要逆天而行吗?”
“逆天而行?”张凰像是没有听懂面具男的意思,用干裂的大手挠了挠头,抬头很轻蔑地看了一眼苍天,大惊小怪道:“天,是什么东西?能吃下老子一枪不?”
面具男也很无奈,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这个家伙压根在世上就没什么怕的。
面具男很不悦道:“那就是说,你非要挡在我的眼前了,是吗?”
张凰转了转眼珠,完全没有将眼前男人放在眼里,吸了口气道:“也不是要挡在你眼前,我只想拿你试试枪。已经很多年没好好出一次枪了,不知道这个跟阿澜那小子碰上,还能不能再赢他一次。”
“阿……阿澜?”面具男何其聪明,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又阴沉了许多,没想到自己幸幸苦苦的计划,全被那个可恶的少年郎给搅乱了。
不过既然在恒古关外围堵阿澜的四人已经死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