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止和姬月微刚出门,就看到了那个醉鬼。
年纪轻轻,披头散发,横坐于阶前,手里抱着个酒壶,不时仰头喝上一口酒,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寒止凑了上去,推了推他,说道,“公子?公子?”
那醉鬼停下动作,斜着眼睛看着他,“你又是何人?怎么?也不曾与王会宴?”
什么乱七八糟的。
寒止无语的看着他,“我想问,公子说的徐玲珑死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醉鬼喝了口酒,吟唱道,“子欲魂亡,何以放歌?彼其不伤,岁月无恙;今夕有酒,唤尔魂归!”
寒止疑惑的转头看向姬月微。
“这是上古的诗。”姬月微说道,“大概意思就是他喜欢的人,变了心,是因为魂不在了。”
“是说徐玲珑?”
“应该是。”姬月微点点头。
“公子高姓大名?”
“我乃乾坤剑神,方不知汝辈……嗝!”那醉鬼突然大喊。
“我想抽他……”
“算了。”姬月微嫌弃的看着酒鬼,“他就是个疯酒鬼。”
寒止无奈的点点头,刚欲起身,袖口就被那酒鬼紧紧抓住。
寒止急了,刚想拍开他,便听他低声说道,“徐玲珑死了。”
“是是是,她死了。”寒止无奈的点头附和。
“我没醉。”醉鬼依旧低着头,不过听起来却异常清醒。
寒止诧异的看着他。
“这里人多眼杂。”姬月微看了寒止一眼,寒止会意。
“哪来的酒鬼!”寒止突然起身,狠狠抽了他一记!
姬月微愣了一下,也捂着鼻子,“他身上太臭了!把他抽一顿。”
寒止点点头,单手提起他,和姬月微走向巷子角落。
“你们两个故意的吧。”
醉鬼嗔怪的看着他们,捂着自己的肩膀。
姬月微憋着笑,寒止也笑了笑,“哈哈哈,多大点事。”
醉鬼思索了一会,“看来你们对徐家很有兴趣。”
寒止和姬月微认真的点点头。
“我可以信任你们么?”
“不然呢?你还能信任谁?”寒止耸耸肩,“你也能看出来,梧州府在徐老爷的带领下,十分和谐,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不是么?”
“我姓刘,名子阳。”他缓缓说道,“我和玲珑自有青梅竹马,我也从未嫌弃过她。”
“嫌弃她?”寒止愣了一下。
刘子阳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看来我觉得我似乎选错了人。”
寒止耸耸肩,“我们也是刚来梧州府第三天,梧州府的人看着很正常,其实不都是徐老爷的人。让我们怎么问?”
刘子阳点点头,“起初,谁都没见过徐老爷这个人。只见过徐玲珑和她母亲来到梧州府。母子俩步履阑珊,饱经风霜,那时,我七岁,她六岁。我父亲收留了她们,让他们住在我家隔壁的一间木屋里。”
“而后,不过半年。也就是八年前。”刘子阳抬头看天,“徐老爷来了,来找他们母女,那时候她娘早已身心俱疲,累垮了。徐老爷却不知从哪弄来着金银财宝,迅速在梧州府发家。没人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母女俩为何来梧州府,徐老爷是做什么的。”
寒止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那你说的她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子阳摇摇头,“其实早在一年前,我们,就定了婚约,可是半年前的一天,一切都变了。”
“她去东市,结果一天都没回来。待回来时,是一个农户带她回到了徐府,她被歹人追杀,跑到了树林,被农户救下。”刘子阳说道,“可那时,一切都变了,她变得不再那么活泼开朗,变得沉默寡言,她曾对徐老爷心中怨恨,却变得唯唯诺诺,甚至……她毁了婚约,并对我不予理睬,不管我怎么找她,她都不理我……”
寒止和姬月微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昨日,那具尸体的案子,让我怀疑……徐玲珑是不是……杀了人……”刘子阳犹豫的说道,“她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你就说她死了?”
“以前的她死了。”刘子阳摇摇头,“醒者不生,醉者无活!悲矣!梦邪?”
寒止满脸黑线,这帮酸儒士子真是……欠揍……
姬月微想了想,“那你父亲呢?可否引荐?”
刘子阳点点头,“那万户大人请吧。我父亲还在府衙。”
“府衙?”
“嗯。我父亲是府衙的主簿。”
寒止愣了一下,眨眨眼,那是昨天坐我旁边的那个?
寒止和姬月微来到刘府,豪华异常。
“不错嘛。”姬月微笑道,“这府邸挺漂亮的。”
刘子阳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已经准备搬走了。”
“搬走干嘛?”姬月微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