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百一十八章 党同  万历新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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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当然也是为国为民,再说,我看不惯这些还不行吗?”

申时行看向又变的惫懒起来的沈一贯,冷笑道:“好一个为国为民!好一个为国为民!本相却只看到‘党同伐异’四个字!”

沈一贯脸上又露出令申时行极端讨厌的微笑,光棍承认道:“是啊。若不能青云直上,入阁为相,又怎么能摇动君心、拨乱反正呢?”随即他脸色微微涨红,呛声道,“相爷心中若无此念,只要一本参上,一贯要么抄家,要么流放,何必与我在此究问?”

房间内两人因为这无耻的话而陷入沉默。若说无耻,申时行和沈一贯都说过比这更无耻的话;但因为两人之间并不是很熟,这句话让说的人和听得人都感觉尴尬,如同在陌生人面前赤身露体了一般。

又沉默了一会儿,申时行问道:“某有一事不明,想向蛟门讨教。”

沈一贯脸色也恢复正常,拱手道:“下官愧不敢当,但请相爷下问。”

申时行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某这些年虽然圣眷颇衰,但也不是轻易就能打倒的——蛟门因何盯上我了呢?”

沈一贯拱手笑道:“下官不过一才上任的小小侍郎,如何敢为螳臂当车之举?此番揭帖,我也只是听说——因与相爷有些关碍,才特意登门求见。不过如今看来,热脸贴了冷屁股,呵呵。”

申时行虽然瞧不起沈一贯的为人,但见他侃侃而谈,却有些佩服他的胆气。他沉吟一下问道:“那揭帖案,与你无关?”

沈一贯正色,指天发毒誓道:“若下官与谋——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你说动邹元标,又有何意图?”

沈一贯不答。

申时行虽然一肚子疑惑,但见他不答,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接着问道:“就算你侥幸成功,邹元标本章奏上,能奈何本相吗?”

“相爷只是身在此山中耳。您圣眷渐衰,是在万历十二年没错吧。当年可是不少大事,中兴郡王薨逝算一件吧。在那之前,顺天府丞韩必显将自己——”

他一边说,一边去看申时行。却见申时行目光炯炯,直视自己并不稍瞬,如同那与张诚勾结,利用盗掘案来谋张四维的人并不是他一般,沈一贯在心底不由生出些服气来。

申时行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尽了最大的力才没有露出哪怕一丁点的破绽。他见沈一贯住了口,只微露疑惑之色道:“韩必显将自己烧死了,怎么了——与我的圣眷有何关系?”

沈一贯见他如此,显出愕然之色道:“有传闻说,裘喜子闹了法场,昔日刑部主事邵城被抓了,先说出“次辅”指示,后来又说‘礼部尚书’,相爷竟是没听说吗?——也是,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在您跟前说,当时众人也都以为他当时胡乱攀咬呢。”

接着笑笑道:“大伙儿都说,密云盗掘案是冲着张四维老先生去的。相爷当时还没有入阁呢,怎么会那么不自量力呢。”申时行听到这话,觉得脚底板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申时行脸色阵红阵白,沈一贯却恍若未觉道:“邵城不过是一个孤证,而且他后来也确实胡乱攀咬——但皇上要是信了呢?这三年来,您动辄得咎的原因不就找着了吗?”

“一派胡言!”申时行拂袖而起,怒斥道:“本相何曾动辄得咎?!你等下僚,又怎知政事堂内如何?日日拿些道听途说之论来胡说,谬以千里!”

“是,下官最是愚昧不过了。但不知昔日的礼部侍郎赵贤,中兴郡王的第一得意‘最号称职’巡抚,今日的刑部尚书,当时跟韩必显说了什么呢?”

平静的冬夜里,申时行耳边却如同响起一道惊雷。他的脸一下子煞白,身子也僵硬了,双膝一软落在椅中。他三年来做的最吓人的噩梦,终于跳到现实中,令他的心脏为之冰封。

沈一贯仿佛未觉他的失态,接着道:“可笑那韩必显,死的那天还到晋王那里转一圈——嘉靖十二年,晋王大宗绝嗣;万历三年,晋康王一系也绝嗣,得封世袭罔替亲王,还不是因为朱敏淳年岁小?”

“若无宁江王家照拂,朱敏淳能否平安长大都两说。年不过弱冠,毛都没长齐,才糊里糊涂做了迷眼睛的沙子”

“韩必显在杨巍府上见了张诚吧?剩下的还用下愚说吗?”

申时行面色苍白,但呼吸已经随着沈一贯略带得意的诉说渐渐平稳,只露出苦笑道:“蛟门,你们都认为是某搞的‘盗掘案’?为了对付即将担任总理大臣的张四维?”

“‘你们’是从何说起,我沈一贯不党不群,只是有些志同道合的同志在一起互通消息而已。”

“今日与本相说这些,想做什么?若‘看不惯’,本章奏上,自有法司来证我清白。”申时行未觉自己拇指已将手心掐出了血,冷冷的说道。

“堂堂副相,自有体面。就算皇上知道了你与张诚之间的勾连,不还留着您来‘异论相搅’吗?无用之举,吾不屑为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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