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灾之后必有蝗灾,这几乎是规律;然后是人畜饮水困难导致地下水超采地面沉降,动不动就来个“地陷百丈方圆,房屋塌毁无算”之类的;另有森林大火,土地沙化等远期影响,古人早就认识到这些灾异之间的联系。
为了防止次生灾害,政事堂钧令要求山西地方通盘考虑水资源利用。凡能用黄、汾、沁、桑干、漳、滹沱等大水系的各县,巡抚衙门要保证全省一盘棋,平均利用——不得有任何地方保护。
尽管今年难有收成,但具备条件的不能停止灌溉。要做到修好一段就灌溉一片,尽力消灭蝗虫孽生的地理条件,并尽力满足全省的人畜饮水问题。
其实山西超过一千平方公里流域面积的河流五十多条,水资源不算少。但全境大旱的情况下,基本上小河干,大河浅,倒给建设水坝创造了条件。
为了落实钧令,梁问孟征用了全境的水泥。自从这玩意发明以来,长期的供不应求,毕竟这东西比糯米三合土便宜太多,而且使用方法简便快捷。
救灾大局之下,这些水泥厂背后的王爷、国公之类的也没有找麻烦。反正救灾款充足,不涨价就算给皇帝面子,又何必出头讨打呢。
最后一条就是防疫。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几乎是标准流程——朝廷派驻大量防疫专家到山西各县指导防疫,基本上就是除害虫、喝开水、讲卫生,勤洗手那一套——倒也卓有成效。
要不再怎么说政策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性因素呢。朱翊钧免职候于赵,提拔梁问孟这一手在救灾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位老兄也算是积年油条,想明白形势之后手段也不缺,居然在严峻复杂的形势下把灾情控制住,而且通省未发生大规模民变。
朱翊钧在接到救灾有条不紊开展的阶段性奏报后,松口气之余也有感慨——这帮子官僚还真没有白给的,我这算是拿刀子逼出一个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