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六年九月初八,皇长女出生,朱翊钧十六周岁上就做了父亲。对于上辈子并没有孩子的他来说,这是一种极新鲜的体验仿佛自己又长大了一次一般。
其实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最好是等十八岁大婚并且生子,给天下万民做一个晚婚晚育的表率。但是随着他对大明帝国的了解逐渐深入,就越发觉得不能将亲政的日子推到三年之后而张居正在原时空的寿命,也让他感到时间紧迫,因为从治政能力和威望来说,张居正都是启动并推动变法的不二人选。至于晚婚晚育榜样的事儿可由潞王和公主们代劳。
朱翊钧对于皇后是心存愧疚的。一方面在庄静嘉心智不成熟的时候让她进入了深宫另一方面,在庄静嘉身体没有发育完全的时候,为了让她在自己突然驾崩后取得皇太后的身份,继续推动改革,他还让庄静嘉怀孕了。
为策万全,朱翊钧一年来让医学院深入研究妇女生产技术。医学院没有受她启发,就发明了产钳等助产工具。也在积累了一些手术经验后,试着对放弃希望的难产妇做侧切手术和剖腹产手术。
即便在穿越者直接传授了感染知识的前提下,因为麻醉和消毒手段的落后,侧切术成功率不到七成,剖腹产手术成功率也刚到三成。
在民间,医学院治疗难产的名声已经如同神灵一般。但对于朱翊钧来说,这可怕的成功率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无奈之下,在庄静嘉临产时,他竟然拨银子款,安排人到各处祈福。两宫也日日念经祷告,祈祷皇后顺产。李太后还专门下懿旨,把在五台山的紫柏和憨山两位高僧召来,在宫中举办法会祈福。
也许是神灵关照,也许是朱翊钧让皇后加强孕期锻炼起了作用,庄静嘉顺产一个女孩,并未用上医学院的手术室。尽管没有生出儿子,但对于大臣们来说,皇帝皇后的生育能力得到了证明就足以让他们上表祝贺,有些蛋疼的同时要求皇帝在后宫不要继续专宠,以求广种丰收。
在李太后多次警告,陈太后屡次劝谏下,朱翊钧答应两宫,皇后再次怀孕后,他将宠幸其他嫔妃,以广子嗣毕竟产后抑郁这类事情在后世散布的到处都是,他还想和庄静嘉白头到老,因此更要慎重些。
皇长女出生后,并未起名,满月后就册封为荣昌公主。荣昌公主的诞生,也让后宫其他嫔妃无比眼热。朱翊钧连续发落了几个引他在御花园、西苑等处“偶遇”嫔妃的身边人,才保住了对庄静嘉的“临时忠贞”。
庄静嘉对皇帝的专宠一方面很是陶醉,另一方面也压力山大。朱翊钧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只好告诉她自己希望皇长子也是嫡子对两宫他也是如此解释的。
皇帝能在皇后怀孕和生产期间忍住下半身的冲动,也刷新了大明宫廷人士的三观。李太后对比自家夫君,酸溜溜的跟陈太后抱怨,她中出了一个异数看看世宗和先皇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皇帝是世宗的后人。
在皇宫内做法事的憨山和尚,是慈圣太后较为欣赏的出家人之一。
有明一代,佛教的发展和太祖颁布的宗教政策密切相关。太祖本人当过一段时间的和尚,对佛教管理中存在的弊端非常清楚。他建极以后,认为佛教既有消极的一面,也有重要的辅政作用,因此对于佛教是管理、利用相结合至于他本人,广造杀业的时候可没有受到佛法的一丝一毫的影响。
出于便于统治和愚民的目的,并尽量减少佛教对生产生活的负面影响。太祖在佛教的推广和管理上制定了细密的宗教管理制度和措施。
这些制度和诏令对中国的佛教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有明一代,佛教在中国的发展既没有像满清和后世那般泥沙俱下,鱼龙混杂也没有像在灭佛的朝代中那般,被打压的无处容身。一直不温不火,处于一种健康状态。
虽然嘉靖时期,佛教因为皇帝崇信道教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隆庆帝信仰佛教,并在登基后纠正了嘉靖崇道灭佛的政策。至于他的两位妻子,则崇佛到了痴迷的地步。尤其是李太后,原时空她的崇佛活动,直接在晚明时期让佛教兴盛到了隋唐之后的最高峰。
在隆庆六年,刚秉政的慈圣太后会同冯保、国公朱希忠等权贵,向皇姑寺布施了一口大钟。皇姑寺历来与崇佛的明代宫廷关系密切,李太后布施大钟实际上是向天下展示了当政崇佛的风向标。
李太后带头之后,立即在本就有一定佛教基础的天下掀起了崇佛的风潮。“京师内外,多置梵刹,动费聚万。”朱翊钧穿越过来后,将李太后用内帑修造梵刹的兴趣转向了蒙古、宁夏和西藏等地。但汉地权贵为了巴结慈圣,布施寺田、金银,远超内帑在边地的投入。
万历二年,礼科给事中梁式题禁左道三条,其中言:“今各处大小寺院庵观,不可计数矣淫祠煽惑于民风。”又言“异端粉饰声容以诳惑愚俗,未有如今日之盛也。”若不是朱翊钧拦着,李太后恨不能宰了他。
李太后对给事中可以喊打喊杀,但对张居正就不敢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