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状元立马开始审题:皇帝给出了“格”与“物”的定义,此为题干,问“如何穷尽”,此为题意——他脑子转的甚快,不到一息之间,就朗声回答道:“臣以为,物之理非格之不可得,何以格之?需质测之,比如欲得物之轻重,称之;如欲知物之长短,量之。而后可知也。”
罗状元刚回答完,翰林王家屏也回奏道:“此物之性,非物之理也。如欲明物之性,称之量之可也,如欲明物之理,需先正己意——朱子云‘今日格一件,明日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可见这理之所得,非一日之功,必先修正身心,正明心意,才能捍御外物之扰,得贯通之功。”
这两位带了头,殿中有上进心的臣僚和翰林侍讲们俱都发言,或正面回答,或攻驳他人,一时间说个不了。
朱翊钧见气氛起来了,笑眯眯听着,偶尔插几句言,把大家往“物界为实在,需分门别类的穷究其理”这个方向引导,倒也说的热闹。
赞礼官见时间不早,以目视张居正,见居正点头。奏曰:“皇上,该讲《尚书》了。”众人这才住嘴。
讲《尚书》的却是另外两个讲读官,分别是礼部右侍郎陶大临和右侍郎兼祭酒汪镗,朱翊钧认真听了,没再出幺蛾子,清清静静的。待赞礼官赞道:“讲读毕,赐筵。”众人才发现时间已过了午时。众臣谢恩毕,又按照赐筵礼制拜舞一番,用了宴席,领了皇家金银、彩缎、绢等赏赐有差,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