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顺势之举,而这一剑恰好挡住了陆九九接应的短棒,露出了巨大的破绽。一来机会难得,二来时间拖久了若是房中的一嗔冲破玄关,恢复了元气便再难制住他们了,无颠按捺不住激动,如猛虎出匣一般扑进房中,一拳打向韩识荆的空门。
可就在无颠冲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只是高手角逐,一瞬一息便可定胜负,后悔也没有用。韩识荆见无颠中计,早有准备,身子有如被绳索牵引一般向后平平地掠去,让过无颠的金刚拳,也让出了陆九九的位置。此时三人具在房中,无颠再不似方才那般有着守门的地势,心中暗恨自己太过拖大,一不留神还是掉进了圈套,心生怯意,无暇去赞叹对手那神鬼莫测的轻功身法,当下双拳于胸中合十,硬生生夹住了韩识荆于须臾间刺来的当胸一剑,却躲不过斜里刺来的短棒。可惜无颠也算是少林寺数一数二的长老高手,也不过就在这一招一间就被人算计点到在地。
而打坐冲穴的一嗔此刻也顺利冲穴,从炕上跳下,舒缓了一下筋骨,望向韩陆两人。
“两位檀越,他终是我师弟,相处多年,知他生性单纯,只爱武学,不过受人蛊惑而已,还请莫要伤他性命,我等先离开少林再细说吧。”
“也好。”两人一齐答道,不管倒地的无颠,转身便随一嗔一同离开房间,进了院子,正好撞上前来查看的无苦,远处还传来阵阵脚步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方势力。四人相望,具是一言不发,有些尴尬。
“两位深夜到访我少林,无苦未能远迎,是我之过。可二位不由分说便要劫走我一嗔师弟,那便是藐视我少林,未免太无礼了吧。”无苦口中还想拖延片刻,等待自己人来支援。
“无苦师兄,一嗔自知罪孽深重,将来也难以回归佛祖怀抱,只是现如今还有要事在身,不查清就徐州城的命案真相不便就死,更不能背负着这样的罪孽去死,徒增少林的污名。师兄你武功本就不及我,如今我又有助力,你拦我不住的,不如留些师兄弟情面吧。告辞了!”
一嗔为人果决,看穿无苦的拖延之策便马上落下话来,腾身而起准备跃上屋檐离去。无苦眼看苦心布置不成,挣扎了片刻,不甘心就此失败,还想着做最后一搏,趁着一嗔人在半空,不便转身,一招多罗叶指点去。
一嗔轻功一般,无法在半空中应对,可韩识荆武当出身,梯云纵乃是放眼武林也少有对手的轻功,应对起无苦的指法自然是轻松无比。只见他于半空中翻了个筋斗,双脚竟然在无苦的手臂上点了一点,再度腾身而起,冲上了屋檐。而无苦被这般一踩,也抑制不住下坠的身形,落回院中,只能默默地看三人离去,等到前来查看动静的戒律院弟子赶到身后时,三人已经走远,连身影都看不真切了。
“师父,这下如何是好?”赶来的戒律院弟子为首的知晓内情,一看房门打开,师父无苦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联想到方才听到的无颠师叔的啸声,猜到事情不妙,有些手足无措了,看了看身后手持戒棍的同门,又看了看师父,只好带头发问。
“你进屋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待得进屋,这戒律院弟子愣了一下,回头向无苦喊道。
“师父,是无颠师叔和周相师兄,都倒在哪里。”
无苦脸色一黑,把手背在背后,迈进厢房内,扳起两人的身子,当胸推拿起来,弄醒了两人。
“师兄抱歉,师弟无能。”
“别说了,剩下的事情我在思量思量吧。”
“少林的未来都是师兄担着,师弟帮不上忙,还请见谅。”
“莫要担心,师兄心里有数。师弟你和周衍一道去回禀方丈,就说你练功岔气了,叫他安心。”无苦拍了拍师弟无颠的肩,默默地转身拉了爱徒周相一把,便独自回了自己房间,拉了蒲团开始打坐,心中默念道:“一嗔师弟,少林寺千百年基业,一直号令群雄,又得山下百姓爱戴,要想一直延续下去,没有一点牺牲是万万不可能的,还请你莫要责怪师兄。前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有师弟舍己救寺,为兄羡慕不已。”
正是大伪似真,大奸似忠,佛门清净之地,藏污纳垢之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