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场中的缠斗也发生了变化,先前身中四拳的一嗔已走下风,经脉受损,本来一身超妙绝伦的真气难以运转自如,手底下的功夫自然也落得只剩下不到五成。眼看着就要束手就擒的一嗔不甘心地狂吼一声,猛施狠手,以拼命的姿态硬接了崆峒掌门的一拳后,贴身而上,一双铁掌眼看着就要击中崆峒掌门的下颌,一嗔突然口喷鲜血,双掌也软了下来,想是苦战许久,脱力所致。
场中的四位崆峒派的长老级人物欣喜若狂,胡不静更是一马当先地冲上前去要将一嗔毙于拳下,只是被一声暴喝打断。
“尽皆住手。”韩识荆高声怒喝。
胡不静刚要出口辱骂这不识好歹的武当小辈,却看见此刻的韩识荆立于杨轮身后,一柄长剑亮如秋水,上面还沾着血渍,正架在杨轮的脖子上。
“你。。。你要作甚?”胡不静将心中怒骂之词咽回肚中,却只剩下一句不痛不痒,显得有些多余的你要作甚。
“在场的诸位具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人前辈,想必也听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嗔大师既入佛门,相比已有悔过之心,更何况此时已然过去十数年,今日又何必再提。”韩识荆心中自然也是不信自己所说之话,只是迫于形势,只好强自辩解,“此番我与一嗔大师前来是为查访近日发现的一桩惨案,但我二人并未认准犯案之人必是崆峒中人,只不过是想寻些许线索罢了,众位又何必因旧事苦苦相逼呢?不如我等交换,我与一嗔大师就此离去,此后绝不再来叨扰各位,今日之事也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你这厮修得猖狂,竟敢挟持我崆峒长老,今日若不留下你,岂不堕了我崆峒派的声望。”胡不静率先忍不住,出声回应道。
“在下武艺虽不能冲破重围,逃出此山,但是若论击毙一个毫无内力之人,而后手杀数人却未必就做不到了。”韩识荆刚一说完,就将手中的剑又紧了一紧,在杨轮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五弟修得无理。”许是年岁颇大,崆峒掌门的养气功夫确实不错,一边喝止胡不静,一边轻捋胡须,眼睛微眯,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沉吟了片刻,崆峒掌门终于出声了:
“既然韩少侠一心要调节我派与一嗔的恩怨,我等也不好固执己见,此事就此作罢,日后也莫要再提了。那我等也不便强留二位,韩少侠便与一嗔大师一起下山吧。”
韩识荆也未曾料到这崆峒掌门会如此好说,自是大喜过望,连忙扶起一嗔,远远遁去,殊不知这崆峒掌门心中也有另一番想法。
待到退至山脚下时,韩识荆方才顿住身形,找了块光洁的石块扶一嗔坐下打坐疗伤,自己也另寻了一块干净地方歇息。
“此番多谢韩檀越了,若非韩檀越出手,只怕贫僧就要血溅当场了。”运了会功后,一嗔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只是眉间的死气仍然未曾散去,不过已经远胜刚离开崆峒派的时候了。
“大师言重了,今日之事,你我二人乃是处境相同,你若不存,我亦不会好过,只是得罪了崆峒派,日后行走江湖不免会有些麻烦,师门面子上也不好过。”韩识荆拱了拱手,苦笑道。
“贫僧只怕需得寻个静谧之所,先行疗伤,怕是暂时不能查访蒋府之事了,不知韩檀越有何打算?”
“既然如此,我只好独自查访了。那崆峒派的齐铉岚先前曾经提起的文火香会,我欲往绵竹一行,一探究竟。”韩识荆沉思了片刻,便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就此别过吧。贫僧虽受重伤,但是买些药材,再寻个处所疗伤想必不成问题。目下就不耽搁少侠行程了,蒋府之事也暂时拜托与你了。”一嗔双手合十,礼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这和尚倒也干脆,似乎不是什么为人做作,城府极深之人。”韩识荆心中暗道,“只是这巴蜀之地路途遥远,又要辛苦一番了。”
成都府地处巴蜀之地,虽有“天府之国”的称号,但是民风剽悍,且不服管教,历朝历代的朝廷对此地也是鞭长莫及,以至于当地人有时都不知朝廷为何物,自己身处哪朝哪代,经过几次变迁。
绵竹位于成都府北部,紧紧地扼住入巴蜀的通道,若有人先要进入巴蜀之地,皆需经过此地。故而绵竹城虽说建在山里,但也不是个只有百十来户的小城。
今日的绵竹也与往日相同,商贩们也各自购买干粮与清水,为入成都做最后准备。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多了一个其貌不扬,肤色黝黑的年轻人来到了绵竹,而此人正是武当门下的二代俗家弟子韩识荆。
韩识荆来到绵竹,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后,便每日都到一家茶馆中喝茶。起初,韩识荆只是独自一人自斟自饮,并不搭理旁人,渐渐地就开始和茶博士聊上两句,最后还时常端了碗淡茶就随便去找商贩交谈,打探消息,慢慢地倒也让韩识荆也摸出了不少线索。
原来这文火香会虽然创立时间不过数年,但是在巴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