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膳,房俊正在书房里享受着久违的“椅子”,脑子里构思着“成名养望”的计划,便有吴王府的仆人找上门来。
却是安州地处南楚,冬日气候湿寒,久处关中的李恪水土不服,年前病了一场。待到临近上元节,愈发病的严重,李二陛下担忧不已,命“百骑”派人将李恪接回长安治疗。
当然,这是官面的说法。
至于私底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此事,房俊却是略微显得有些失望的。作为皇子亲王,难得有机会远离进城,执掌一地,正是励精图治干出一番事业显示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却如此白白浪费。
收拾一番,换了套蜀锦暗花锦袍,头上戴着幞头,腰间佩了一块羊脂白玉,干净利落的出了门。
马车沿着新丰城外的官道向西而行。
今日无风,气候已经回暖,房俊坐在马车上挑开车帘,远观那长安城,心中更多的感觉还是一种恢弘大气的厚重与苍茫,及至过了灞桥,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灰黑城墙以它的阔大与雄浑给了房俊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比后世之西安旧城还要广大十倍的雄城,正前方的明德门高约二十余丈,五个各容四辆马车并行的阔大门洞一排并立,各色人等自其中川流不息却又各行其道,说不尽的繁华之意。
其时旭日初升,万道霞光披洒在那一望无际的城墙上,城门上那琉璃作顶的门楼反射出道道金辉,此时唐离眼中的长安,陡然幻化成为一座只应在仙山妙境中出现的恢恢黄金之城。
虽然已不止一次由此城门出入,但抬首片刻,依然受不得那金光的逼射以及多朝古都自然生成的沧桑与厚重,至此他已无语去形容心中的感觉。凝望许久之后,方才喃喃自语一句:“长安,果然是长安……”
正是在这座城中,李二陛下手创贞观盛世,被天下万族共尊为“天可汗”若干年后,这座城的主人换成一世风流、将大唐带入极盛之世的李家三郎。
多少次王朝兴替,长安见证了大汉的兴起与衰落见证了强隋的迅速腾起与同样迅速的灭亡如今,它正见证着李唐的崛起与步步极盛……
天气回暖,城里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们纷纷走上街道。
有许多士子之类的人物,迈着八字步,端颜紧肃的走过也有那鲜衣怒马的豪室子弟,带着大群的仆从呼啸而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间中夹杂着身着轻皮裘,辫发,脚穿乌皮**靴的突厥人戴耳环,披肩布的五天竺人以及身穿小袖袍、皮帽上绣着花纹镶上丝网的中亚胡人昂然而过,而行人毫无惊奇之色。
房俊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一副上辈子只能在画卷中看见的盛唐气韵,心神欲醉。
马车到得吴王府,房俊跳下马车,吩咐车夫在门房等候,便在门子的引领下,信步入内。
刚刚走进大门,便被身后一声娇声呼唤吸引,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