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卡车,差不多价格在五千大洋左右,一百辆汽车,付了三成定金,尾款都是五十多万,孙永亨,陈绵远纠结一伙实业家代表平津的实业界人士垫付了。
自己的一百五十万,陈敬方,孙永亨他们发动迁川的实业家,给他凑了五十五万,一共二百零五万,加上范旭东的一百万入股,还欠人家一百九十五万。
周小山起初还以为这帮实业家抠门。
他这才知道,昨天跟日军对赌,这些爱国的实业家,可是拿出了全副身家。
其实他们真正规划之外,能动的资金,非常少。
可惜,日本人没有上钩,这样也好,至少特务营能多回去好些个弟兄。
为了这破钢厂。
特务营也的垫进去整整一百五十万。
把周小山坑苦了。
他还跟范先生,预定了一套化工设备,又去了八十万的定金,陈敬方手里两个商行,陈绵远跟张继先也在用几个渠道,都在帮周小山淘换日元。
人家范先生也帮忙给刘湘垫付了八十万定金。
这混蛋在平津什么都买,机械设备,大米,面粉,布匹,油料,这混蛋连食用油都买了好多。
三十多万的黄金,大洋,还有满洲银行哪里弄到的国民政府法币,花了个精光。
不过几个迁川的船队高兴了,满载卡车和设备离开,刘湘还承诺,到了重庆,运费加倍。
楚天舒也看出来,周小山差不多日夜都在忙,几天时间根本不够。
天津陈敬方参股的那个棉纺厂一边跟日本商人谈判买卖,一边趁夜里把设备秘密拆借上船迁川,日本人以为会卖给他们,还在拼命的低于成本价格倾销,企图打垮这家厂子,让他们放弃最后的挣扎。
周小山顺手依托几个洋行,兑换了部分日元,整整买了两个驳船的坯布,连同迁川的一个染厂的设备,一起运到四川给六十六师做军服。
这笔生意,做的常德胜,楚天舒几个人,莫名其妙的。
既然有了棉纺厂,人家还在上海采购了棉花入川,还用的着买这么多坯布吗?
他们哪里知道,抗战爆发的时候,出川士兵,面对十一二月的冬天。
六十六师在川军里不算是最穷的兵。
甫系川军,出川时候配发的标配,是草鞋两双,单被子一条,单衣两身。
在整个川军团中,这已经是豪华配置了。
邓锡候的兵更惨,他的部队,只能用一个词形容,花枝招展。
旧军装好几个颜色,绿的,蓝的,黄的,甚至还有穿着夏装短裤出川的,脚上用绑腿把光脚杆跟短裤一起扎起来,就看不出是短裤了。
路上走冷了,就裹上了被单。
一路望去,跟秦岭的枫林一样,色彩缤纷。
手里还拿着双枪。
被人跟王家烈的双枪兵,划上了等号,其实完全不是一回事,王家烈那些烟枪,是抽鸦片的,邓锡候麾下的烟枪兵,是抽旱烟的。
大雪寒冬啊,光山西的西北风,就特么够川军受的。
到了山西,连吃喝都没人供给,更别说取暖的木材,煤炭。
周小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悲剧,再次在自己眼前,六十六师的身上重演。
卖惨绝不是好面子的四川人的风格,至少六十六师不能这么干,如果有余力,他还想支援下川军其他部队。
更别说,还有更穷的八路军。
这些布匹,真到了寒冬腊月那个季节,完全可以救命,再说了,现在他鼓励永州和南江,巴中饲养鸭鹅,禽类,就为了御寒,没有布,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低价买了二十多万的布。
把日本商人倾销的布匹差不多买空了不说,差不多让天津的布价格都买涨了两成。
听说日本商人把杯子都摔了,派人打听了缘由,居然是四川这帮土财主,跑来把整个天津的物价都买涨了。
坏了他们打击中国棉纺实业的大事。
日本人要是知道,有德棉纺厂,在天津买的棉花,棉纱,不是准备拼死抵抗再生产,而是去四川生产,纺织设备在特务营的警卫下,趁着夜色都上船了,肯定肠子都要悔青。
周小山把本来只准备兑换二十万的日元,发现没什么事情,干脆又让德尔洋行出面,兑换了十万。
除了欠人家范先生的一百九十五万,周小山担心自己看上其他东西,还忍不住买买买,明年初,化工设备到了以后,能不能付清尾款。
远在永州的冯天魁也吓了一大跳。
欠了这么多钱,玻璃厂,加上食品厂,几个厂子股份卖了也不够还钱,何况这些厂子支撑着六十六师训练,哪里敢卖,听说特务营启程回家,本来可以安心睡觉的。
特么的失眠了两晚上了。
疯狂买买买的周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