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陈夫人没有再拉着齐俊要留学,两口子甚至筹划起来,把自己支助的学生一起带到四川。
不管转学川大,重大,还是永州师范,总的让孩子们完成学业。
因为有陈浩然的妈妈一起吃饭,特务营几个军官和常德胜,都比平素收敛了很多。
连周小山在酒桌上,也没讲什么笑话。
就这样,他还是得到了陈敬方两口子极大的好感,还让陈浩然多和他接触,甚至晚上要留宿他们。
周小山哪里肯在陈家住。
带着兵就回了营地,今天晚上,他还准备带着张震河,罗亮他们一些人,去把死汉奸做了。
看着周小山谢绝了自己的留宿,又把送人出门的陈浩然推回来,让他好好休息。
陈敬方别了别嘴,问自己老婆。
“你是搞教育的,跟后辈经常打交道,觉着这个川军少校怎么样?”
“很耀眼的一个孩子,我原来认为,我们家浩然已经够优秀了,天外有天。”
陈敬方哈哈大笑。
“我真的对冯天魁,刘湘很好奇,这么厉害的小子,他们怎么调教出来的?”
高凤翔很认同自己丈夫的说法,点了点头。
“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襟度。待到隆冬大雪后,枝头梅花暗香生。今天听他们在平津招商,处处碰壁,你很难想象,一个跟浩然年纪差不多的毛头小子,独自领军,闭门羹吃了十天半个月,百折不挠,甚至你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抱怨。”
“你都没有注意到,我们两曾经讨论过蒋百里先生关于中日之战的走势,可是你我,根本不像这个小子,满怀一种必胜的信念,身临其中,不知不觉被他感染。一个几千年文化积淀的民族,一定可以再次崛起在世界之巅,中国人,一定行!”
陈敬方拿起一个刚洗干净的百战军玻璃高脚杯,倒了两杯红酒,递给自己夫人。
高凤翔接过红酒,和丈夫轻轻一碰。
“是啊,自从我们两决定搬家以来,这算是我们最高兴的一晚上了。世人都在嘲笑冯天魁荒唐,其实人家才是最清醒的。这么年轻的副官,据说跟浩然同年出身,刘湘就敢委以重任,让他带队到平津,游说,护送这些有志于迁川的企业,学校折返四川,有这样的战略眼光,有这样的用人气度,川军一定会在未来的抗日战场上,有所作为。”
陈敬方爆笑。
“夫人,你错了,据我所知,刘湘是个性情中人,有时候只管实用,做事天马行空,有个游方道士,说自己能制作化学武器,他就拨款,买地,给这家伙研制。你不知道,那家伙说武器试验成功了,把鸡和兔子扔进了化学武器的屋子,果然昏迷出来。刘湘那个高兴,一下子拨了几十万给这家伙。”
“后来呢?”
“后来打仗的时候,他那个化学武器专家,居然把装着牛羊粪便的瓦罐,扔到邓锡候的城墙上去了。冯天魁粪战刘成火,就是学的刘湘。”
“哎呀,四川这些个军阀,真有意思,我听说,他们谁要是打输了,通电下野,摆个讲茶服输,然后就不打了?”
看着自己老婆说起四川军阀,也一副也听说了解的样子,陈敬方特别高兴。
“我以前,有个生意上的朋友,他就是四川人,他给我说,中国军阀最多的地方,就是四川,而四川,又是军阀战乱最多的地方。一打起仗来,大军阀带着小军阀那叫一个热闹,尤其是那些小军阀,今天跟着刘文辉打李家钰,明天跟着邓锡候打王豹公,那叫一个热闹,北洋到民国期间,一共打了四百多场。”
高凤翔眼睛都瞪大了。
“四百多场,哪怕每次再小也会对经济影响很大,不是打的民不聊生?”
陈敬方连忙跟老婆摆手。
“远不是我们外省人想想的那么严重,四川军阀多,尤其是小军阀,今天依附杨森,明天依附邓锡候,所以打起仗来,根本不愿意下死手去血拼,个个都保存实力为主。尤其万一自己头顶上的军阀被战败,自己还要改换门庭,要下了黑手,以后怎么见人。”
高凤翔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更好玩的,他们的兵,好多都是抓壮丁抓来的,尤其是新占了别人地盘,第一件事情,就是抓壮丁,这就造成了,一个大家族,也许哥哥是邓锡候的兵,弟弟我就是刘湘的兵,当撞在一起的时候,人家士兵就会喊。兄弟伙些,我哥老弯在对面,大家朝天放枪哦。”
这下,不仅高凤翔笑疯了,连陈敬方自己也在笑。
“我朋友李宗吾讲的更好玩,他是常年住成都,他说那年成都大战。开始城里的居民怕的不了的,后来发现,这枪声很稀疏,而且人家都只对军事价值目标动手,根本不伤及无辜,跟中原大战,那种兵过如篦的场景完全不一样。成都人胆子也大起来,跑街上看人家打仗。还不停的评论,你看看,那个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