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栗子嘞!”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竹篮,用很厚的棉布盖着,一面走一面叫卖着:“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十文钱一斤。”
如此冰冷寂寞的夜晚,冷风中还飘着雨,但是一个孤苫贫穷的老妇人,已到了生命中的垂暮之年,还要出来用她那几乎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叫卖她的糖炒栗子。
这实在是一副很凄凉哀伤的画面!
不过丝毫引不起方休的同情之心,视若无睹的从其身旁走过。
那老太婆轻轻叹息着,也不知是在叹息人心不古,世风曰下,还是在叹息这冰冷无情的世道,但她还是用嘶哑的嗓子叫住了方休,“公子,买点糖炒栗子吧,才十文钱一斤。”语气已经有了哀求之意。
方休停下脚步,转过头瞧着她,足足看了好几眼,才道:“我不能买!”
老太婆疑惑道:“为什么?老婆子的糖炒栗子又甜又香!”她似乎想证明这一点,掀开厚棉布,竹篮里果然飘出一股诱人的香气。
方休周身被罡气笼罩,栗子的香味根本无法近身。
“有道是,天下之毒,莫过于人心,而最毒的却是女人心。”
“你说我还会买你的栗子吗?”
“呵呵,公子这是什么话,女人心毒,那我这个老婆子,难道还能毒到让公子害怕?”
“老太婆只是卖栗子挣点辛苦钱,填补家用,为何就毒了?”
方休戏虐一笑:“栗子确实是好东西,但有的人栗子可以吃,有的人栗子却不能吃。”
“尤其公孙大娘的栗子更是不能吃。”
“公孙大娘?谁是公孙大娘?”老太婆神色疑惑,根本就不知道方休在说什么。
“我曾听说公孙大娘杀人,素来是在月圆之时。”方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阴云密布,只有一角月光露出,表现的非常疑惑,“今夜既非月圆,更是连月亮都没有!你又为何要杀我?”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本座很想看看,公孙大娘,到底是何等佳人,若是真能入了本座法眼,带回到填补一下空荡的后宫,倒也无妨。”
现在方休的后宫,只有李莫愁一人。
距离佳丽三千,还任重而道远。
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找普通女子充数,最好的目标当然是这些江湖女豪杰。
这公孙大娘在江湖艳冠群芳,却也让他动了心思。
说话之间,他已然出手,探爪一抓,劲风嗤的一响,已朝老太婆脸抓了过去。
这一抓又快又疾,爪势更是凌厉多变,放眼江湖,能避得过方休这轻轻一抓的只怕也没有多少人,但是那老婆婆偏偏做到了。
当然,也跟方休不想伤她有关系,否则全力施为,公孙大娘就算能躲过,恐怕也要受些伤势。
公孙大娘身体突然飘了起来,不见半分佝偻之色,就像是天边的一朵云彩,轻飘飘的飞舞,身法之灵动轻盈,变化之快,身姿之隗丽,却是有点卿本佳人的感觉。
公孙大娘身形飘飞,一串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也飘了出来,“公孙大娘杀人,也未必一定就要月圆之夜啊!”
旋身一转,竹篮中的栗子便如雨点般激射下来,简直堪比狂风暴雨一般。
公孙大娘的糖炒栗子,一颗就能毒死三十名大汉,但方休却不为所动,双掌猛然下压,恐怖的劲气直接震散攒射而来的栗子。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你为何要如此浪费?!”公孙大娘一声轻叹,忽的探手入竹篮,但见寒光一闪,两柄短剑已从竹篮中飞了出来。
公孙大娘惊鸿一剑刺出,真犹如长虹贯日,剑气恢弘。
鲜红如火焰的光一闪,就像是裹挟着一团发热的光,两柄短剑竟已破空五丈,直刺方休的咽喉。
以公孙大娘初入宗师的境界,想要刺出五丈剑气当然不可能,定睛看去,竟有一条彩带缠绕在剑柄之。
两柄短剑,在彩带的控制下,任意飞舞,如臂使指!
剑法惊心动魄,却又无比隗丽。
公孙大娘本名叫公孙兰,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也是公孙剑舞的传人。
鲜艳的缎带凌空飘飞,如同彩云一般,两口短剑倏忽来去,掣如清光惊虹,漫天风雨都被森寒的剑气所激,簌簌飘散,转瞬间又被剑光搅动。
方休淡淡一笑,手掌挥舞,双龙探海,直接插入飘飞的剑光内,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彩带,轻轻用力一拽。
公孙大娘惊骇的目光中,飞射到方休的怀里。
闻着淡淡的香气,方休不由陶醉的道:“好一个卿本佳人,公孙大娘,你!我要定了。”
公孙大娘虽为红鞋子会长,杀人无数,女中枭雄,见惯许多事,但被方休这么一调戏,还是有些难免羞涩,脸升起一抹红晕。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