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只怕他心里就没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这还不是不臣之心么?”
宇文乾嘉这回不是胡乱指责,就算是不穿官袍,出入宫廷这等森严之地,也是有品级分明的官员私服的,赵开这般穿法,崔琬之前就提出来过,会被人抓住把柄,果然应验了。
场面静了静,于翼、宇文思等人有心维护,也不知从何入口,只能干着急。
就连太后和宇文邕,也是紧皱眉头,想不到放过赵开的理由。
赵开心里却暗暗高兴,宇文乾嘉这么针锋相对,恐怕整个朝野也都知道他与自己不对付,怎么也不会划入丞相府一脉去了。这个对他来说,甚至比得到皇帝赏识更为重要。
噗通一声,赵开跪下了,请罪道:“启禀太后,小臣身穿布衣,乃是与富平公主有着誓约,绝非对天家不敬。请陛下和太后听我说个故事,再治小臣的冒犯之罪!”
宇文邕不置可否,哼了一声。太后却笑道:“哦?哀家最爱听故事了,你且说来听听。诸位臣公要是不怪你,老太婆就懒得计较了。”
赵开回头望了崔琬一眼,才朗声说道:“这事吧,其实正平公是知晓的,他与我有一月赌诗之约,今夜小臣诗会上拔了头筹,估计是又把正平公得罪了。”
赵开是听着单田芳老爷子的评书长大的,说起这个莫须有的爱情故事来,添油加醋,极为生动,简直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有志五好青年。何况这个过程中,他又抛出来“长安一片月”、“金风玉露一相逢”这样的两首名篇?
众人听罢,如痴如醉。那个时节,民风再豪迈,也很少有人把情爱挂在嘴上,场上的公主女眷们听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句时,无不发出惊叹之声,看向赵开的眼神里,都带了许多柔波。
崔琬羞红了脸,暗啐一口,她可不会傻到去揭穿,被这么多羡慕嫉妒的眼神包围着,只觉得骄傲无比。
到了此刻,她的全副心神,已在不知不觉间,全部沦陷了。
宇文邕心思不同,听得“早盼平寇虏,良人罢远征”一句,脸上浮起神往之色,和内史王轨及默不作声的宇文神举等人交换个眼色,暗暗点了点头。再看赵开时,眼内就多了一层更深的热切了。
太后长叹一声,笑道:“原来还有这般曲折,赵家娃娃倒是个多情郎哩。琬儿那丫头呢,快上前来,你可是有福哩!”
崔琬小跑前来,盈盈下拜道:“太后,驸马他心高气傲,或许是觉得赘婿有委屈,才与琬儿做了这等对赌。这都是我们小儿女的胡闹,求太后不要责罚驸马了罢。”
襄阳公主就在太后身边,娇笑道:“琬儿这话说的,要是天下的男儿都是你驸马这般痴情,姑姑我恨不得叫他们都去入赘呢!”
十几个公主咯咯笑成一团。宇文思接口道:“可不是么,小郎先前跟我说,女儿家是水做的骨肉,就是要用来心疼的。大伙儿听听,这得多会疼人?我们家夫婿要有小郎一半的知心,做梦都会笑醒了!”
韩擒虎挠挠头,瓮声瓮气地道:“末将只会上阵杀敌,永乐你可不能嫌弃咱家啊!”
哄堂大笑。
恐怕现在开始,赘婿再也不是一个笑话,甚至会成为美谈佳话了。
宇文邕脸上也憋不住笑,洪声道:“赵卿,你这是把我们男儿都推上了绝境啊!你们小夫妻快起来吧,母后不会怪你失礼的!”
赵开恭恭敬敬谢恩,站起来朝崔琬眨眨眼睛,得意地一笑。
何泉方才已把放着雕版的小礼盒抱来,见事态平息,才上前递到了宇文邕眼前:“陛下,赵驸马的雕版到了!”
全场安静下来,直直地盯向那个木盒。
宇文邕没去接,道:“五弟,你与沙门、文若他们都看看,弄明白了再告诉朕与太后吧!”
王轨、于翼也是好奇的很,听到皇帝吩咐,都紧巴巴地赶到宇文宪身边,取出雕版仔细观瞧。
只是一个单版,几人自然一看就懂,宇文宪问道:“谦之,这似乎是印章一般,如何用处?”
赵开笑道:“诸位明公,凭此雕版,哪怕是目不识丁之人,只要有双手,半个时辰的功夫,可印出五百张完全一样的文章,甚至更多。若是有一百块这样的雕版,每版五百字,一部道德经,一日可印千册。”
“什么?!”发出这声惊呼的,可不止眼前几人,底下众人凡是有心的,无不震撼莫名。
都不用别人发问,宇文邕便急急地问道:“赵卿,那你雕刻这一百块板子,需用时几何?”
赵开假装沉吟了一下,道:“禀陛下,这雕版技艺尚在试验之中,需考虑木材、用墨、选纸和装订各个环节。若是技艺成熟了,且人手足够,一部万字的典籍,三个月的时间吧,小臣可印制五千册。”
“此言当真?”
这些上位者可不好糊弄,宇文宪、王轨、于翼等人,一个个的问题抛出来,关心的全是用度、成本、速效等,全是问到了点子上。
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