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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不定同样在京中手握一支较小兵权的李素,进宫后又活着出去,能进一步衬托“太后今晚召见外将并无恶意”,从而降低何进来时的戒心……
“既然耽误不了多少时候,咱就试试吧,反正原计划也是九死一生,就当多浪费一个时辰,多一条死马当活马医的路数你们以为呢?”张让正式表态。
其他几个都没反应,唯有兼任大长秋的赵忠质疑:“大将军与太后毕竟是亲兄妹,夤夜召见也就罢了。那李素不过是外镇中郎将,而且年轻俊朗,夜入后宫实在不妥!我辈忠于先帝、肃清宫闱,宁死不可使太后行事落人话柄!”
稍微说句题外话,十常侍们的官职,都是以“中常侍”为主,这是个秩比两千石的官,名义属于九卿中的少府的属官。
而赵忠在这些人当中,额外兼任的“大长秋”官职,是秩正两千石的,比中常侍还高半级。大长秋只设一位,相当于后宫总管,负责皇后、太后的事务,对不许外人秽乱宫闱负有直接责任。
汉灵帝在世时,常称“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就是因为赵忠管的是后宫、而张让管的是朝政。
赵忠此人虽然政事卑鄙无耻、嫉贤妒能,但有一说一在本职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历史皇宫被攻破之后,张让段珪他们因为管政务,挟持了皇帝跑了,赵忠却没敢挟持太后出宫当然别的常侍有试图劫,但是被卢植阻止了,最后何太后在哪赵忠就在哪,他留在宫里被人砍死也没敢擅离职守。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立场,显然不会被其他火烧眉毛的常侍接受。
张让当机立断:“谋大事不拘小节,有我等在侧伺候、不离太后左右,怕什么秽乱宫闱,说句难听的,那李素如此年少……哼哼”
赵忠叹了口气,无力阻止,还是让张让去何太后那儿花言巧语,求何太后以天子名义召李素进宫,看他肯不肯带兵兼职保护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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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当时正在家里吃晚饭,听说居然太后以皇帝名义召见,也是吓了一大跳。
“卧槽!你们去杀何进啊!召我干什么,我虽然带了五百人进雒阳,又不是我要指挥这五百人来杀尽宦官!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啊!尼玛可千万别玩脱了啊!”
李素内心几乎立刻怕死崩溃了,直接丢下饭碗往后一缩,浑身觳觫,跟疟疾打摆子似的。
“中郎何故失惊?”旁边跟李素一起吃饭、时刻保护他的赵云,连忙关心。
李素看来传旨的宦官还没走,顺势说道:“可能是在秦岭时染的疟疾又复发了,这才打摆子我个月不是在南阳染病停了半个月没赶路么,说不定是没好利索。还请稍待片刻!”
遇到李素装病,那传令宦官暂时也没办法,就给他半炷香的时间解决,如果不行那就要传太医了。
李素顺势支开宦官后,赵云才低声问道:“中郎可是知道些什么?”
李素:“大将军调外兵进京,天下人都知是要威逼太后屠杀宦官,如今典韦的两千五百铁骑明日就要到伊阙,他们却这时候召我这种带兵将领入宫,我怕不是太后旨意,而是十常侍矫诏!”
赵云一惊:“这……那不如我们多带护卫,护送中郎入内?万一不是矫诏,抗旨不遵可是大罪啊。”
李素摆摆手,想到历史何进的下场:“若真是矫诏,十常侍岂会允许护卫从骑一起入宫。”
赵云想了想:“可是……京师兵马全部在大将军手中,北军、金吾卫,分别由吴匡、张璋、袁术、丁原四人统领,十常侍要害人,最多只能让一些宫内宦官临时拿起兵器充数吧?”
李素怒其不争地拍了赵云两下:“那又如何!宦官的刀一样锋利,一样杀得了人的!”
赵云一咬牙:“既如此,不如请中郎一会儿浑身穿着明光铠、外罩朝服,到了宫门外,就算其他人被拦下,只要我一人以具体领骑军将领身份,求一同入见。
若太后真是要问兵马之事,我一起去也不算越理,仅我一人他们也不会提防。进去之后,如若真有宦官作乱,哪怕有数百人,我定保中郎重新杀出宫来!到时就大声喊破,说是宦官矫诏!”
李素想了想,都有点后悔派典韦亲自去接剩下的两千五百骑兵回来了,要是典韦也在,多带个人多点保险多好啊!
他咬着嘴唇:“就算我巧言令色,让他们不提防你跟随,但进入内宫,肯定是不能携带枪矛长槊等兵器,你只能阴藏一并宝剑,甚至不能太长……”
赵云傲然道:“这又如何?不是我看不起那些宦者的武艺,若是他们都用刀剑,我一柄剑杀百人保中郎退出也是绰绰有余。他们若是以戈矛长兵谋害,我杀而夺其矛即可。”
李素深呼吸了三口,终于下定决心,把门口的传令宦官喊进来,说自己打摆子打完了,身体无恙可以进宫,但自己并非这支部队的实际领兵将领,所以要赵云一起,免得太后问话时答不来误事。
这个借口总算通过了,对方表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