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听呆了。
立我为皇太孙?明日禅让?皇位直接给我?
裴寂也懵了,呆呆的看了看李渊,又看了看陷入懵逼的八岁李泰,心中一阵凌乱。
八岁皇太孙,直接继承大统?!
自古以来没有过啊!
裴寂欲言又止,想要劝阻,心中却不知为何,隐隐捋出一条陛下这样做的用意,现在太子党和秦王党的争斗,已是水火不容,即便是陛下,也无法调和两者的矛盾。
正如李泰所说,除非让出皇位!
但皇位只有一个。
就算是让出来,让给谁也是麻烦!
让给太子,秦王意不平。
让给秦王,太子不满意。
现在陛下打算太子和秦王都不立,而是要立李泰为皇太孙,将皇位给他!
这样太子和秦王还争什么?
裴寂心中明悟。
而此时,李渊说完以后,眼眸宛若星辰一般明亮。
建成,世民,你们不是要皇位吗?
你们不是为了皇位争斗不休,视彼此为死敌吗?
若是朕把皇位,不交给你们当中任何一人,你们还会视对方为死敌?朕从根本将你们之间的矛盾抹除,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再争斗下去?
想到这,李渊笑容浓厚了几分,开口道:“玄真,给朕拟旨!”
裴寂回过神来,连忙作揖道:“喏。”
李泰看着裴寂竟提起笔开始在空白的圣旨笔走游龙,惊声道:“裴丞相,你是丞相啊,我皇爷爷要把皇位给我,你就不说两句?”
裴寂抬头困惑道:“说什么?”
李泰无语道:“我才八岁!”
裴寂摇了摇头,神色肃然道:
“有志不在年高,得皇位者同样如此,看的不是年龄,而是治国安天下的才能,四王子年龄虽小,但却见微知著,洞若观火,能在混乱之中一针见血,当今朝堂百官文武,不如四王子者远甚!故而陛下要禅让皇位于四王子,臣无意见。”
李泰:“……”
你没你个大爷的意见!
李泰心里暗骂,我特么过来看看有没有能截胡的东西,结果截胡到了皇位?
这皇位,烫屁股!
前有李建成,后有李二。
两个人对皇位向来虎视眈眈,更别说他们手底下那帮能臣武将,都把宝压在了二人身。
现在李渊突发奇想,把皇位扔给他李泰。
这是皇位吗?
这是炸药包!
李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声道:“皇爷爷,这皇位烫屁股,我不坐!”
“这一点你都看出来了?”
李渊笑容更强烈了,手掌轻轻抚着李泰的头顶,声音温和道:“能看出这一点,说明你比建成、世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
“青雀,你想想看。”
李渊收起笑容,神色凝重道:
“若是建成得到皇位,必要屠戮秦王府,反之世民得到皇位亦然,不会对东宫之人善罢甘休,唯有你坐皇位,才可止干戈,为了咱们皇家不再流血,这个皇位,你一定要坐!”
裴寂起身作揖到底道:“陛下圣明!!”
李泰:“……”
看着二人竟意见出奇一致,李泰懵了,迟疑半晌道:“皇爷爷,你不觉得这样太草率了?”
李渊摸着下巴的胡须陷入沉思,微微颔首道:“你说得对,这样确实有些草率。”
“玄真!”
说着,李渊偏头看向裴寂,开口道:
“你再给朕拟份旨意,东宫建成、秦王府世民,身为皇家子弟,却兄弟阋墙,朕再三调和而不成,一意孤行打压彼此,无德至此,朕心大怒,即刻除建成东宫太子位,罢世民天策将衔!”
裴寂听得心头一震,连忙取来新的圣旨书写。
李渊说完,偏头看向李泰,笑着道:“看得出朕为何这么做吗?”
李泰沉吟道:“为了不让太子觉得,我成了他爹?”
李渊:“???”
一旁的裴寂吓得字差点写歪了,抬头错愕的看着李泰。
李泰眨着眼,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若是成了皇帝,太子却还是太子,那我不是他爹是什么?他心里能不别扭?”
李渊:“……”
裴寂:“……”
良久,李渊无语道:“臭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朕已把他们的官衔都封到最高了,你若是继承皇位,还能再封他们什么?现在朕将他们的官衔一罢到底,才好让你有封赏他们的底气。”
“你回家去吧。”
李渊挥了挥手,道:“朕跟玄真再敲定一些细节,明天直接来早朝,坐你的皇位!”
咋还赶人了!